吐血的牛成典扔了斷劍怒道:“你們還要看戲麼?!”
“這小子是誰?”幾人終于正色問道。
張魚大聲道:“太元宗内門弟子!你叫商什麼來着?”
商雲踱:“……”
張魚:“殺了他你們不怕得罪太元宗嗎?”
幾人面面相觑,原來這就是那個姓商的。
看上去倒像是沒什麼心眼,難怪牛成典上當了。
為首的高個子笑起來,“煉氣而已,太元宗會缺麼?”
這下輪到張魚變幻臉色。
“等等!先等等!”商雲踱顧不上管他們到底為什麼覺得他最厲害,非要除他後快,豎起耳朵道,“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我們怎麼出去,金鱗獸要追過來了。”
張魚兩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不料那幾人竟然笑了:“不錯。”
金鱗獸奔跑帶來的震動已經近了,那幾人竟然不慌不忙地往角落躲了躲,用幻蜥紗當蓋布将幾人一起罩了起來:“幾位,自求多福吧!”
商雲踱:“???”
蓋上這個金鱗獸也看不見他們嗎?商雲踱有些懷疑,他望向根本沒急着過去隐藏的牛成典,總覺得關鍵不是那塊兒布。
張魚憤然向他們扔冰錐,那幾人竟也忍了,沒動!
商雲踱:“先找出口!”
他也掏出瑩光珠,沿着穹頂牆壁邊飛邊找,還要餘光提防那幾人偷襲。
果然,張魚稍一靠近他們,一枚飛镖朝着她襲來,張魚惱怒回擊,那幾人依舊不怕暴露似的,擋開她的飛針。
正在這時,兩道身影狼狽地飛進來,瞧見他們張口便問:“出口在哪兒?!”
“哪有什麼出口!”張魚聽見金鱗獸的聲音也急了,朝牛成典吼道:“說!出口呢?!”
牛成典站在原地吞了兩顆丹藥,笑道:“我怎麼知道?”
張魚将視線轉向藏身的幾人,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搶他們的隐身法器了!
她突然發難,白練直沖他們卷了過去。
商雲踱見狀也跟上去,卻愈加覺得還有不對勁,牛成典依舊沒動,他不怕金鱗獸麼?
新到的兩人瞧見張魚一“鞭子”揮出來好幾人吓了一跳,來不及問清情況,沿着牆壁開始敲,試圖找到石壁薄的地方。
正在此時,第一隻金鱗獸追着一人進來了,它角上和頭部沾滿了血,暗金色的眸子将他們掃視一圈兒,朝着正在找出口的兩名散修撲了過去。
張魚見狀心下一緊,往那幾人旁邊一蹿就要奪寶:“借我藏藏!”
她料定了他們此時絕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引來金鱗獸,不想裡面一人竟然真擠了擠,要給她騰地方。
商雲踱看得直發懵。
張魚也不客氣,馬上擠進去,頓時不見了身影,隻留聲音丢給商雲踱:“沒位置了!”
“是呀……沒位置了。”一道女聲突兀地開口。
“呃……”
張魚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地回頭,形如石頭一般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名女修将短刀從她背後拔出來,“這位置是給我留的。”
她拽了拽張魚手中的白練,笑道:“小妹妹,你這布條我看上了。”
不待張魚反擊,先前讓位置的人嘿嘿笑着,猛地将她抛出來,砸向金鱗獸的方向。
張魚在空中挺身逃跑,“救我!”
商雲踱下意識想去抓她,然而來不及了。
金鱗獸比他更近,跳起來将她咬進口中,張魚揮手用最快的速度施法,冰錐灌滿了金鱗獸的嘴巴,可它渾然不怕,尖銳的牙齒咬碎了冰,也穿過了她的身軀。
随後,它似乎還是嫌冰太涼,将她和冰一起吐了出來。
血染紅了漂亮的冰晶,張魚盯着那幾人的方向,吐血斷聲道:“白虹城……張家……不會放過你們!”
她用最後一絲餘力抽動她的白練,發帶似的白練暴漲變大,掀開了那幾人藏身的法器,将他們暴露出來。
張魚得意地一笑,眼睛裡沒了光澤。
然而金鱗獸并沒有如她預期一樣去攻擊那些人,其他的三隻追着另外幾名散修在巢穴内奔跑不停。她身邊的這隻體型稍小的金鱗獸則低頭舔着染血的冰,像隻溫和的小貓咪。
商雲踱懸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左看,右看,隻有眼睛在機械地看,腦子像是卡住了似的不接信号,該怎麼辦?不知道。信息超載,堵堵的,滿滿的,又一片空白,進入死機狀态。
那幾名散修逃跑的正是來時的方向,三隻金鱗獸追着他們跑向通道,沒一會兒一隻隻回來了,叼着修士們的屍體,窩在洞口附近開始進食。
商雲踱和牛成典一衆像是被忘了似的。
它們擡頭看了看商雲踱,商雲踱一驚,從麻木中清醒了一點兒,眨眼的工夫汗毛都蹦起來了,冷汗出了一身,他自己卻一動不敢動。
那幾隻金鱗獸不知怎麼想的,叼着屍體又挪了挪,隻遠遠地望着他。
“???”
這是什麼情況?
因為他沒動,把他當成石頭了?
商雲踱聽見自己心髒怦怦狂跳,想起網上關于遇到熊的保命技巧——
保持安靜,不要亂動,不要挑釁刺激對方,熊吃飽的情況下,一般不會攻擊人了,等待時機慢慢挪開,拉開距離後再逃。
金鱗獸和熊一樣嗎?
他不知道。
商雲踱極輕地吞了吞口水,往後退了一步。
所有金鱗獸都停止進食朝他看來。
商雲踱不敢動了。
局面僵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