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有别的方法的，直接篩掉不會遊泳的玩家，這不是遊戲的風格。”

陳興話音剛落，徐進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那就不用這麼複雜了，我還怕你們這麼短時間學不會。隻是要怎麼做才能進入海底呢？”

先前褚方知在解釋OOC值升降變化時曾隐晦提及一些，隻是當時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食物與生存的關系上，沒人能領會其中深意。

為了讓衆人更加清晰地理解，這次褚方知先讓韓世健再度描述他隊友數值清零後跳海的細節經過。

韓世健應了下來，緊鎖着眉梢回憶道：“大概是副本第四天到第五天的下半夜，具體時間因為系統消失了，我也說不準。我的前隊友們晚上吃了魚，半夜突然發起瘋來。”他的聲音帶上了顫抖，記憶被迫重回了那個混亂可怖的夜晚，“我們三個男的當時跟着他們跑到海邊，海水呈現出詭異的墨色，就像……額……就像一片虛無。那些人應該是被某種東西吸引着，直直沖進了海裡，就這樣一下子折了七八個。”

褚方知追問：“他們掉下去直接就消失了？”

“嗯，人一掉下去，就不見了。”

“沒有任何掙紮？”

“完全沒有。”

這個疑點清晰地擺在衆人面前。董冉秋百思不得其解，撓着一頭亂發說：“這太反常了。人嗆水後會本能地掙紮，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啊，就像被海水一口吞掉了，那黑色的海水……”韓世健回想當時駭人的情形，無意識地交叉了雙臂，用力擠壓着手臂上繃起的肌肉。

“不破不立。”褚方知以一個詞引出了接下來的内容。

遠處，林桓筝已經處理好章魚，刷上調料，此刻正守着火候，遠遠聽着他們的讨論。

“你沒有跳下去，怎麼确定他們死了？”褚方知再次向韓世健提出了這個問題。

“啊？那個情況，還能活？”陳興滿臉困惑。

“說不定，進了裡世界還是有生還可能。”林桓筝老遠聽見了，随口應了一句，回得不甚在意。

“論壇上确實聽說過這種。”尹含證實了林桓筝的說法，“不過這類副本非常罕見，而且有記錄的都不是低級關卡。”

“和老玩家的數量無關嗎？”褚方知若有所思地問。

“有一定關系，但主要還是看等級最低的人。”林桓筝的聲音被海風送來，他一邊翻動着烤架上的章魚，一邊回應道，“他們可能并沒有死，隻是觸發了副本機制，擁有了潛水能力。”

這話徐進就更不明白了：“那他們為什麼不回來告訴隊友。”

“半夜意識不清地掉下海，海岸線那麼長，就算上來了也難找到營地位置，沒法回來通知吧。”文文靜靜的王修楠也加入了讨論。

“是的。”褚方知贊同王修楠的觀點，“或許掉下海後，通過某種途徑可以進入實驗室，但是會失去和外界的聯系。”

“那這樣下到海底也很危險。”

“這怎麼告訴老曾他們，什麼時候撤離呢？”領了任務的陳興愁眉苦臉。

“既然桓筝都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褚方知理直氣壯地搬出了扒了馬甲而天真不自知的林桓筝，那邊火勢正旺，林桓筝正忙得熱火朝天，根本沒注意到這邊的對話。

“如果猜想正确，總比現在直接潛下去好，”徐進侃侃而道，“深海的壓強可不是鬧着玩的，商城又沒賣潛水服和氧氣罐。”

“試試吧，如果需要去拍賣行買避水珠……我們公會可以承擔十顆。”為了帶小隊所有人出去，韓世健咬牙承諾重金，走起了砸錢流。

“韓哥大氣！”衆人紛紛稱贊。

海浪翻滾，恰似這群人的激蕩情緒。

“都先别急。”褚方知拍了拍褲腳，抖掉沾在上面的沙粒站起來，“我們之中潛水能力最好的人，綁着數值清零的人，一起下海。這樣既能神智清醒地探路，遇到危險也能及時投喂紅果，把隊友拉上來。”他走了兩步，話鋒一轉，又正色道，“隻是數值清零的人，下海還是會有較大風險。發瘋時爆沖很難控制，入水後遊速也難以預估。”

“我去。”韓世健說着，脫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他神色堅決，鐵了心要擔起責任。

“你會遊泳，體力看着也不錯，就算我想錯了，也不會立刻被水淹死，但你這體型……”韓世健一身飽滿的腱子肉，褚方知上下打量了一番，想象着他爆沖時的場景，在場恐怕沒人能制得住他。

“我和他一起下去，看情況打暈。”濃郁的香味傳來，林桓筝提着一大桶枝條串好的烤章魚回來了。

“兄弟我謝謝你，你下手輕點。”韓世健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這人當年能上榜二，力氣肯定不是蓋的，他可不想被打成腦震蕩。

林桓筝還沒來得及回嘴，被繩子綁了一晚上，臉着地吃了滿嘴沙子的蔣某人幽幽醒來，張口就喊：“救命！”于是衆人見他拎着捅順了個彎，一掌又給這蔣某放倒了。

“嘶。”不知誰偷偷發出了牙疼的聲音，褚方知懷疑是這位壯碩的韓老哥。

讨論就此打斷。

“先吃。”林桓筝不由分說塞了滿把烤串到褚方知手裡，又将剩下的分給坐着的十二人，自己隻留了一串。

“嘿嘿。”徐珲領了串，詭異地笑了笑，她大大方方摟着王修楠、拉上姜萊，不知道聚在一起鬼鬼祟祟聊什麼。他們時不時看褚方知一眼，又看看林桓筝，聊得三人臉都紅彤彤的，完全顧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