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被起居室和龐大的圖書館占據着。書架上滿滿當當裝飾着星座星雲塑像,最顯眼的位置擺着天文望遠鏡。對面的起居室即住宿區,林桓筝進房間,鎖好門,确認看不到花園,合上窗。
門隻能向内開啟,他在屋内一頓挑揀,選了個極重的象牙巨樹堵着門。又用劍鞘架着窗栓,确保無法從外面打開。
萬事俱備,隻等不速來客。
趁着這段難得的喘息時間,林桓筝坐在沙發上,就着礦泉水咽下壓縮餅幹,同時打量着這間頗具古典風格的卧房。房間不算小,有三張沙發和一張kingsize的大床,牆上繁複的鎏金花紋間懸挂着數幅王室肖像。通過這些畫像,他很快辨認出這代王室的成員,除王後是白尾外,其餘四位金尾男性顯然都是王族血脈。
林桓筝輕嗤一聲,所謂的“探險隊員接受王族傳承”,怕不是幸運地頂了什麼王子王孫的皮。屋内陳設保持着濃厚的生活氣息,床頭半開的詩集,似乎在說它的主人從未離去。
咽下最後一口餅幹,他走向近乎滿牆高的雕花衣櫃,赫然發現櫃内有一塊等身穿衣鏡。鏡子相關規則“夜深■■照物”已被污損,無論是要求照物還是不能照物,它的存在現階段都屬不可控因素。
林桓筝取下華貴的床旗,将其蒙在鏡子上,關上櫃子。
走了兩步,猛然折返回身探進櫃子,扯出所有衣物,在身後堆成小山。劍尖微側,重重敲擊櫃底,木闆應聲碎裂,露出一個陡峭得近乎垂直的階梯。
“欺負萌新的老把戲。”他冷笑一聲,挑起一塊碎木,“躲進去斷腿,不躲等死。”
階梯深處湧來的冷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這顯然對應着第四條被污損的規則,那這麼想真正的生路就不是在房間或者花園,而是在……
0066問:“你要下去?”
“還算住宿區,沒問題。”
林桓筝毫不猶豫拾級而下,階梯的深度遠比看上去驚人。下了三分鐘,估摸着方位,應該是到了一樓大廳主位的後方區域。
“那現在還算住宿區嗎?”0066好奇。
林桓筝提着劍,掃過一牆色彩陰暗的肖像畫。除了第一幅畫,其餘人都是白尾。回到第一張畫,這人的臉、魚尾、裝飾和第二幅壁畫上的神一模一樣,毫無疑問這就是神。第二幅圖完全參考了第一幅人物的神情姿态,那是第一任國師,在效仿神。
而後續畫作全是白尾,這顯然是國師一族的傳承。
等等,還有個問題。
林桓筝倏地回頭,盯着第一幅畫:褚方知在水池内是銀藍魚尾,和鲛人族的神極其相似,為何實驗室的人敢捕獵研究,而不是把他供奉起來?那些研究員,真的是同一個族群嗎?
長劍脫手墜地。在“當啷”的金屬聲中,他後背重重慣入牆壁,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裡炸開:實驗室和鲛人村目前關系不明。倘若神權傾覆,實驗室與鲛人村都已經背棄信仰……那讓尹含帶村民救援,豈非是另一種形式的甕中捉鼈?
指尖無意識地隔着水晶罩,摩挲着畫中神明的銀藍鱗片。
方知那樣敏銳的人,應當早就……
對,在未撕破表面的祥和前,他理應是安全的!
林桓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眸光潋滟不見慌亂。
“宿主!”0066快急死了,陰影裡,一個提劍的灰影正緩步逼近,而他的宿主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一直無動于衷。
“宿主!有東西來了!”
這次林桓筝終于聽見,他回神看去——灰影寬肩窄腰,身形靓得一騎絕塵,就算化成灰,林桓筝也能認出自己。
而現在,竟是真成灰了。
灰影用影子劍碰了碰寒水劍,林桓筝一臉狐疑地執起劍,跟着影子跳出衣櫃。
二十二點,灰影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毫無作為客人的自覺。
“你就是不速之客?”林桓筝語氣傲慢。
如果灰影能出聲,一定會聽到“他”字正腔圓地用同樣語氣“呸”了一聲。
林桓筝看着自己的影子:“沒法說話?”
灰劍動了動,沒有聲音。
“那這樣,對了動一下,錯了動兩下。”
劍動了一下,明白意思了。
“我用複活了?”
用了,而且售後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這不像五關之後的SL大法,讀檔後還能有之前的記憶。
“0066,查下我買的複活。”
劍動了兩下,0066也反饋複活還在。
複活果然還在。
所以問題出在生存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