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有人!
誰來了?誰在外面!
快!
快砸開這該死的木頭,放我出去!
牆縫中的男人半舉着手臂,肌肉早已僵得失去了知覺。他拼盡幾個小時積攢下來的最後一點力氣,發瘋般捶打着近在咫尺的木闆。
一下,兩下,三下……
拳頭沒了好皮,木屑紛飛,木闆紋然不動。
“早你們一步……你們已經來了。”那是褚方知的聲音,遠得輕飄飄的,如同渺茫的希望。
王傑恨不得咬碎滿口黃牙,内心瘋狂咆哮:我操!你還敢來?!你他媽把我害成這樣,老子做鬼也要撕了你!
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木闆上,他的體力已經透支。更折磨的是他的腹部——他被死死卡在兩片木闆之間,每一次用力,每一次掙紮,呼吸就會變成鈍刀在覆滿脂肪的肚皮上來回磨蹭、削割——那裡早已血肉模糊。
缺氧和劇痛讓他的意識再次麻木,可偏生他還清醒着。
“我們也是剛到,這裡還有一隊,兩個人先進去了。”
那還愣着幹什麼?一群廢物!老子就在木闆後面啊!快他媽把我拽出去!
“我們隊還有兩人,合作如何?”
那美人和兔子?行行行,合作,老子一百個配合!先救我出去!
他歇斯底裡地想着,酸軟的腳不輕不重地踢了踢木闆。可惜真的沒力氣了,舌頭也被不知名的黑色物質死死黏住,隻能發出微弱的悶哼。
這是他被困這裡的第十個鐘頭。
外面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腿腳隻剩下痛覺,他顫抖着想再踹一腳,但連擡腿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哆嗦着從背包裡召喚出道具,任憑它們“咚咚咚”地或砸在牆上或無力地滾落,發出不大的聲響。
絕望如影随形。
過去多久了?
為什麼沒有回應?
為什麼沒人發現?
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心髒沉到谷底。他艱難地将頭擰到九十度,将耳朵死死貼在木闆上,睜大迷離的眼睛。鼻息帶出的水汽,很快在潮濕的闆面上聚結,不斷滑落,彙入浸透雙腳的尿液中。
“咚!”
又是一聲悶響!
他們沒走!還有人!
王傑剛松口氣,可緊接着,心又懸了起來。
“我們帶了三個學生。”女人的聲音聽着有四十歲了,這聲音比褚方知清晰太多。
王傑非常确定,女人就在正前方!這是進入此地後,他離活人最近的一次!
希望的火苗熊熊燃燒,必須做些什麼來引起他們的注意。背包裡的道具已經用盡了,還能靠什麼制造動靜?
對了,還有積分!
商城裡什麼東西又小又重又便宜,可以大量夠買?他把這個難題交給了智能助手。在美女助手的建議下,購買了20瓶待研磨的黑胡椒籽,玻璃瓶接連砸在木闆上,在這狹小空間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遠比他之前用道具和腳踢打的聲音大得多。
這聲音震得他耳膜出血、眼前陣陣發黑。
可外面……
他們,聽不見嗎?
他突然意識到,這堵木闆,或許根本不會傳聲。
——————
褚方知擡手打斷絲巾女人的話。學生們站了一排,那兩個中年文青面色不解地看着他。
“有聲音。”他低聲道,目光鎖死在沙發旁那扇緊鎖的木門上。
男人沉寂的深瞳裡不見一絲波瀾,卻讓文青隊的五人各個起了雞皮疹子,他們僵着脖子跟着看向那扇門。
“背後這間,我們還沒看。”
一樓已經探索了包括玄關、衛生間、客廳和餐廳在内的區域。剩下的車庫、廚房,以及可能存在的卧室都未解鎖。在沒有找到屋主制定的規則前,貿然打開鬼屋的卧室絕非明智之舉。
老學究也是這麼想的,他正想開口勸阻——
“咚咚咚咚咚咚——哥!”謝遠一個滑鏟沖到衆人面前,“二樓的卧房有問題!”
褚方知:“……”
他現在隻想弄清楚,到底是戴了兔耳帽的謝遠開的門,還是林桓筝開的門。究竟是哪個憨批?這也太勇了,情況不明,怎麼能現在就開了卧房?
“是林哥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