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副作用?”
多麗絲:“該你了,不要糊弄我,你對阿西娜他們說的也不是全部吧。”
白郁沒問多麗絲如何得知他跟阿西娜他們的對話。
白郁:“所以克萊森變成灰尾人魚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他真的有可能弄到了紅色珍珠?”
“沒錯。”
白郁想到他塞進白銀爪子裡的東西,笑容淡了些,思考片刻,還是把自己的信息告訴她:“克萊森早就出現了大量失血的症狀,從他的身體狀況判斷,至少不可能是今天。”
克萊森的内髒表征最少要失血超過6個小時才會出現,他們總共都沒進來多久。
他掩去白銀的事,簡要提及跟克萊森的沖突。從那之後他們就被侍女要求待在房間裡,克萊森沒有機會再去做其他事。
“我在劇院外見過我身後的灰尾侍女,我懷疑我們之間存在時間差,她跟克萊森才是同一批進來的考生。”
白郁:“如果你說的副作用是真的,說明他找到了保持清醒的方法,當時他看上去很正常。”
“你确定?”多麗絲似乎聽見什麼難以理解的話。
“我确定。雖然變成人魚了,但造成這些特征的原理……算了,很難解釋清楚。魔藥我不敢說,在這方面,整個西幻大陸你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專業的。”
女人依然不解,“……治愈傷口就算了,魔藥也能做到,但在廣場上他還是清醒的,照你說的隻有……”
“隻有什麼?”白郁追問。
“……”多麗絲頓了頓,反應過來,瞥了他一眼,笑道,“公、平、交、易。”她把這四個字說得極重。
白郁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尤拉小姐也知道這件事吧,我想她也會好奇克萊森的死因的。”
“……”
多麗絲久久沒有言語,白郁也始終耐心等待着,他相信眼前這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怎麼樣對自己更有利。
多麗絲開口的時候反倒提起别的事:“你有沒有想過成為一名侍鐘人?在西幻大陸,這個身份足以讓你橫着走。以你的能力隻需要十年,不,五年,你的地位就能同我并肩。”
年輕人隻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他不認為烏雅口中的“能把人腦子教壞”和“乖乖聽話”的審判庭是什麼好地方。
“多麗絲小姐,不要轉移話題,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們今天的交易就到此為止,外面好像還有别的客人在等我呢。”他揚起下巴示意灰尾侍女守着的門口,那裡站着一個藍尾男人,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沒有門隻有入口的好處就是一覽無餘,缺點也是一樣的。
多麗絲沒再廢話,“保持清醒最好的辦法就是審判庭牧師才能掌握的驅散魔法。”
“在這裡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魔力,所以不可能。”
“别用那種狐疑的眼神看我,你們銀月的人這麼無知嗎?這不是什麼秘密,審判庭能在西幻大陸屹立不倒,我們當然有自己的特殊方法。”
多麗絲被他看得有些惱羞成怒,聲線不知不覺擡高,“你以為培養牧師很容易嗎?有一個算一個的,不然我們為什麼大老遠要去追殺那對父女?閑的嗎?”
不久前剛被某人批評别給銀月丢臉的白某人:“……别激動,咳,我當然知道。”
當然不知道了。
狗男人丢過來那本又厚又大的《西幻大陸常識大全》早就被他拿去墊魔藥儀器了。
想到前段時間的魔藥學習,剛心虛兩秒的白郁又理直氣壯起來。
他才不是文盲!他是高精尖人才!
“算了,果然是鄉下人。”多麗絲說完起身,“你叫什麼名字?荒野?”她甚至直到現在都不記得年輕人叫什麼。
“白郁。”
“白郁。” 女人重複了一遍,似是要把這兩個字放在齒間仔細碾碎,“我記住了。”
“你這樣的人不加入審判庭,不如早點死在這裡。”多麗絲毫不收斂地說着惡咒,不等白郁回答便起身,越過門口的時候甚至沒給門外人一個眼神。
白郁就比她好說話多了。
至少後續過來的每一個人,他隻是做作地罵了兩句便來者不拒了,當然前提是對方帶來的消息有足夠的價值。
可惜,正如多麗絲所說,她是這些人裡最大方的一個,其他人更像是來找白郁打秋風的。
又糊弄走一個人後,白郁才繞到房間的深處,勉強找了個能遮住外面視線的角度,把銀鱗生物撈下來,它真的特别喜歡趴在白郁的脖子上,好像這裡藏着什麼稀世珍寶,下來的時候不情不願的。
白郁把它捧在手心,确定它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才小心翼翼地從它蜷縮的爪子中間摳出一個紅色的東西。
那是一枚普通的珍珠。
圓潤光滑,閃着淡淡的光澤,唯有濃稠厚重的鮮紅透出一抹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