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嬷嬷,本宮今日發現你的廚藝突飛猛進。”衛溪手托腮支撐在桌角邊,此時連嬷嬷低着頭,眼神随着心事轉着。“你從前廚藝一直不合本宮的胃口,本宮也就将就吃着。”
連嬷嬷心道“完了”,嘴上卻讪笑地道:“奴婢之前廚藝确實不佳,但最近娘娘您胃口不好,不曾吃進去幾個菜,奴婢擔心您身子受不住,急中生智又重新炒了一遍,又想了法子做了飯後點心,誰想到卻合皇上和娘娘的口味。”
“這麼說,你是知道那日皇上要來本宮這兒,才勤勤懇懇用心做膳食?”
“沒有。”連嬷嬷連忙擺手,“奴婢确實不知道皇上要來呀!”她慌忙擺手,直到看到衛溪低頭思忖,連嬷嬷額頭沁出汗水,幾次想說實話,卻又怕備受連累,先壓着不說,看實際情況再供出幕後使者。
“果真是你親手做的?”衛溪擡眸觑着連嬷嬷神色,發現了一點端倪。
“确……确實是奴婢親手——”
“啪”地一擊重響,衛溪狠狠地拍案道:“放肆,你竟敢欺騙本宮!”
唬得連嬷嬷撲通跪了下去,求饒道:“奴婢不敢。”
“你的廚藝幾斤幾兩,本宮是知道的。你以為你做的那些菜和點心真的合本宮胃口嗎?”
“奴才确确實實是為了娘娘您做的合口的菜呀!”
“說謊,這麼多年來你從不曾做過那些膳食!”衛溪氣的渾身發抖,食指顫巍巍怒指連嬷嬷。
吓得竦漣忙勸一聲:“娘娘息怒,小心身子。”又急得對連嬷嬷恨聲道:“連嬷嬷,我也納悶那些膳食是否出自你的手,但有一樣你要明白,咱們主子從前是跟着文賢純皇後的,而你做出來這些膳食雖然合娘娘口味,但你知道嗎?皇上說好,是因為你做的那些菜都是文賢純皇後最愛吃的美食,棗糕、芙蓉糕這些點心也是文賢純皇後最拿手做過的。娘娘震怒是懷疑你假借他人之手,冒名頂替了文賢純皇後的手藝。若日後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的死罪!”
連嬷嬷早就被竦漣的話吓得渾身癱軟,她沒想到皇帝誇贊的這些膳食在甯昭容跟前卻嚴重犯了那麼重的忌諱。她“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奴婢無知……無知冒犯,這些都不是奴婢做的,确實不是奴婢做的膳食!”
“說,是誰做的!”衛溪提高分貝怒道。
“是……是雪兒。”
“那個打掃宮女的雪兒嗎?”竦漣見衛溪氣的面色有點發白,氣得話都來不及說了,她率先替衛溪出口問道。
“是,就是她做的。”連嬷嬷吓得頭埋下去,不敢再擡頭。
“娘娘……”竦漣拿不定主意才看向衛溪。
“去,把她叫來,當面質問!”衛溪氣到口幹舌燥,梅愫趕忙端來一盞茶,又被衛溪打翻了。
竦漣火急火燎地親自出去把歐陽雪找過來。
晌午悄悄地來了,歐陽雪和安琳不曾覺得相聚時光短暫,二人總是互相寒暄。
“皇上他……對你好不好?”歐陽雪關心又遲疑地問。
論後宮,不缺美貌也不缺才華,唯獨缺的是聖心的真情,皇帝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誰都揣摩不了,歐陽雪昨日見皇帝的性情,感覺這個皇帝挺朝三暮四的,看望關心着甯昭容,腦裡總惦記着玫妃和其他皇帝熟悉的宮妃,心裡吧——總忘不了他的發妻文賢純皇後,這不就是朝三暮四麼?歐陽雪想着都替皇帝覺得那叫一個累!
“皇上對我還好吧。”安琳紅着臉微微一笑,“前日夜裡皇上翻的是魏貴人的牌子,不知怎的後來又翻了我的牌子,一夜過後突然賞賜我入住奉承宮的衡蕪院,現在才知道原來甯昭容複寵了。”
“這麼說你搬離了魏貴人住處,來這裡住是皇上的意思?”歐陽雪有點警覺地看她。
“嗯,靜嫔有孕,皇上不希望太多人打擾靜嫔安胎。”安琳道。
“安胎?”歐陽雪莫名反問,安胎的意思是靜嫔懷孕似乎不太安穩。
“是呀,聽說太醫診斷靜嫔的龍胎不足一個月,需要安胎到三個月才穩了呢。”
“哦。”原來如此,歐陽雪這才放點心。
“雪兒,你給我出來!”隔門牆外突然有人高聲叫道,聽聲音火氣不小。
“壞了,竦姑姑發現了!”歐陽雪如臨大敵,“我先不跟你說了,以後咱們再找時間聚聚。”
“姐姐,她們對你不會怎樣吧?”瞧歐陽雪急得要出去,安琳十分擔心地問。
“沒事,你先顧好你自己。”她匆忙胡亂拍安琳的手背,趕忙拘着身子,弓着後背拐出去了。
“依依,你說竦漣找歐陽雪姐姐會幹什麼呢?”安琳走回去,探頭看到歐陽雪到了竦漣前福身,竦漣一臉黑線地劈頭蓋臉指着她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