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長,你為何又說布下了防護陣,要家家戶戶地去探查呢?”有一人問道。
“當然是為了引那魔物出來了。”施從心回答道。
施從心确認那魔物身份後,便思考如何能讓那魔物漏出馬腳。
施從心決定使用無中生有的計謀。
這招沈琢以前也經常用。
她故意對客棧的人宣稱,自己要布置一個防護陣,并在昨天白天外出,看上去真的要布陣一樣。
但施從心根本沒有去布陣,她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讓混在裡面的魔物聽到。
防護陣落成後,那魔物就再也出不去了,它自然會慌張想要逃走。
當然,那魔物也可能懷疑,施從心說的是謊話,根本沒有什麼防護陣,可它并沒有确認的機會。
如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那魔物不能堂而皇之的出門跟蹤施從心,看她是否會真的布下所謂的“防護陣”。否則,施從心能直接從這魔物異常的行為判斷出它僞裝成了誰。這也是為什麼施從心要反複囑咐客棧衆人待在房内不要外出的原因。
當然,那魔物也可以放棄僞裝,它的原本形态也許能夠讓它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客棧出去跟蹤施從心。但那魔物如果放棄僞裝的話,魔氣也無法隐藏,施從心立馬就能檢測到那魔物的所在。
所以,那魔物隻能被困在客棧中,什麼也不能幹。
那魔物無法确認施從心話裡内容的真假,它隻能賭。
可那魔物敢賭嗎?如果真的有防護陣,明日一早,防護陣落成,它就隻有被甕中捉鼈一個下場了。它不敢賭,也賭不起。
因此,那魔物必須在明日早晨之前,離開鮮花鎮。
衆人聽施從心這番推理,已是十分入迷,見她戛然而止,忍不住追問:“道長,然後呢?今晚為何會有人在房内忽然尖叫,這裡又為何出現了一具新的女屍?”
施從心看着衆人絲毫不害怕甚至有些好奇的表情,覺得這幫人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施從心繼續道:“這就是那魔物的調虎離山之計。”
那魔物要在明日早晨之前,離開鮮花鎮,可它又無法堂而皇之地直接離開,否則很可能被施從心發現。
因此這魔物想了個辦法。
它決定在半夜,弄出些動靜,好将施從心引走,同時把待在房内的人吓出房間,然後自己便可混迹于衆人中逃竄出客棧。
“所以半夜我看到的那怪物,其實是那魔物弄出來的!”說話的是那半夜被吓得大聲尖叫的倒黴人。他回憶起那怪物,打了個哆嗦:“那怪物也真夠滲人的,差一點,那怪物就要殺了我了!”
施從心聞言一頓,而後點點頭:“正是。但那魔物沒有想到,我早有準備。”
施從心早就預料到那魔物會在半夜搞出些動靜來,因此夜幕一降臨,她就在客棧一樓的櫃台處,尋了個隐秘的位置待着。
果然,混亂發生的時候,那魔物露出了馬腳,讓施從心抓住了破綻。
“道長,說了這麼多,那魔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具新出現的女屍又是怎麼一回事?”有人不解道。
衆人聞言,看向這具身着月白色襦裙的女屍,有幾個人對這女屍有些印象,她是住在客棧的一個客人,從外地來觀花的,如今卻面色慘白,已無氣息。
“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施從心解釋道。
“諸位可曾聽說過半身魔?”施從心問。
衆人皆搖頭。
于是施從心解釋道:“在下曾經聽沈,咳,一好友講過,世上有一種奇異的魔物,名為半身魔。”
“這半身魔,是一種熱愛寄居常人軀體的魔物。它僅有常人一半的身軀,因此喜歡尋找合适的人,并取走那人一半的身軀,再寄居上去。”
“此外,這半身魔所寄居的身軀,必須按時更換,因為普通百姓的屍體,是承受不了那麼久半身魔的魔氣的。”
衆人聞言,已是駭然,隻覺腦内一團亂麻,理不出一個線頭來。
大娘指着床上身着月白色襦裙的女屍,小心問道:“所以,這具斷腿女屍,就是這半身魔?”
“非也。”施從心道。
“這半身魔,乃是這女屍不見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