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頓感頭疼。
兇手都抓到了,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嗎?
大娘問:“道長,這兇手不是已經被抓到了嗎,為何你說重頭戲還在後面呢?”
施從心不緊不慢道:“之前向各位介紹半身魔時,我刻意隐去了一部分内容。”
衆人心裡稱奇,顯然他們在聽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内容少了些什麼。
施從心對他們道:“我之前說,半身魔喜歡奪走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身軀,寄居在上面,自己使用,對嗎?”
衆人皆道:“正是。”
施從心繼續道:“但是,我沒有說的是,被半身魔寄居的身軀,無法如常人般眨眼、說話,也做不了任何表情。”
半身魔雖然可以寄居在年輕女子的身軀上,并驅使這副身軀如常人般走動。但是,半身魔無法讓這副身軀看起來徹底與常人一樣。
“可是,在我問大娘鮮花鎮到底發生了何事時,她說了一句很關鍵的話。就是這句話,讓我在後面意識到,這半身魔,有一個幫手。”施從心道。
屋内,每個人都默默拉開了與周圍人的距離。
施從心安慰他們道:“各位不用擔心,防護陣還在起效,各位不會被傷到的。”
大娘回憶着自己之前對施從心說的話,而後突然想起來:
“那穿紫色襦裙的年輕女子,和掌櫃的說,第二天早上就走!”
“正是。”施從心道。
在之前的推斷中,鮮花鎮出現的第一具屍體,實際上是半身魔來鮮花鎮時所用的第一副身軀。因此,和掌櫃說話的,其實是半身魔。
“可是,被半身魔所寄居的身軀,是不能說話的!”大娘急急道。
“是的。這半身魔之所以能夠操控寄居的身軀如常人般眨眼、說話、做表情,少不了一個人的協助。”施從心看向人群中一個男子。
衆人随着施從心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那男子,正是之前半夜房中出現怪物、被吓得大聲尖叫的那個倒黴蛋。
施從心對他露出一個威脅性十足的微笑:“我說得對嗎,傀師?”
那男子周圍瞬間空出一大片,其他人害怕地站在了施從心背後。
那男子見狀,雙手不知所措地亂揮着,着急道:“道長,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傀師?我,我不知道啊!我不是那個什麼傀師!真的!你們,你們要相信我啊”
而施從心一言不發,用笃定的眼神盯着他。
那男子突然放下了胡亂揮舞的手,衆人覺得他周身的氣質突然變了。之前,這男子膽小如鼠、唯唯諾諾。而現在,他臉色蒼白、面容陰鸷,身上散發出一股邪氣來。
他盯着施從心,半晌,森然開口道:“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施從心道:“我可以回答你,但條件是,你待會被我抓住後,也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傀師覺得施從心簡直狂妄至極,還沒開始打就笃定她能赢了自己,便爽快道:“沒問題。”
施從心知道傀師十分狡詐,不相信他:“你對自己下誠心咒,我便告訴你。”
誠心咒落成後,中咒之人必須誠實回答提問者的問題,否則皮膚潰爛、千瘡百孔。
傀師自诩計多狡猾,因而十分好奇施從心是如何認出自己真實身份的。并且,他絲毫不覺得施從心能夠打赢自己。他這麼認為并非毫無根據。他有一個秘密,能夠保證他在生死關頭逃過一劫,而施從心看起來現在還沒發現這個秘密。
于是傀師便以靈力刻下誠心咒的咒文,打入手心,舉掌發誓:“我傀師發誓,待對面這道長勝過我後,将回答她的任何問題,知無不言,毫無隐瞞。”
咒文在傀師的手心處微微發亮,誠心咒落成了。
施從心見此,便知傀師待會非得老實回答問題不可,于是放下心來,對他道:“你有三處破綻。”
傀師微笑道:“願聞其詳。”
“其一,是在我到達客棧查驗女屍時發現的,你在那身着青色襦裙女屍上殘留了一縷魔氣。”施從心道。
“半身魔無法使其寄居的身軀如常人般說話,但你有辦法。隻要用你的傀線連接半身魔寄居屍體的天靈蓋處,半身魔就可以如操縱傀儡般操縱它寄居的身軀,模仿常人說話、動作。”
“而當半身魔換身軀時,那傀線也需得從原來的身軀上取下來,并需得傀師運轉靈力,方能取下傀線。”
“我來得很巧,我到這家客棧時,你剛從女屍身上取下傀線不久,因而那女屍天靈蓋上,殘留着你的魔氣。”
“你沒料到會有道人突然來客棧,因而當我到客棧時,你隻來得及将自己和半身魔身上的魔氣用傀儡符隐蔽掉,卻沒來得及将女屍天靈蓋上殘存的魔氣破壞掉。”
“因而,我查驗女屍時,那女屍天靈蓋頂上,還有殘留的魔氣,被我用閉鎖符鎖住了。”
傀師不在意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沒想到你竟能憑那點幾乎不存在的魔氣,探測到我的身份。”
施從心沉默不語。本來是不能的,但自瘴林那次後,因為傀師,他們損失慘重,于是師父針對傀師,研究了不少術法,再一一教給了他們,以備不時之需,其中就有一個術法,能夠辨認出傀儡師殘留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