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從心看到了希望!
看來她之前給沈琢吃的丹藥起效了。
雖然沈琢這人沒什麼戰鬥力,但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他也可以用速移陣把這些孩童們的屍體移出山洞。
但沈琢的手動了一下之後,又不動了。
施從心有點着急,她一躍而起,依葫蘆畫瓢,把沈琢從上面放了下來。
沈琢這人,看上去輕飄飄的,其實重的很,又手長腳長,施從心覺得自己抱着一個螳螂精。
她把沈琢放在地上,顧不得返回,思考起如何讓沈琢蘇醒。
她先是搖晃了十幾次沈琢的上半身,但是沈琢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迹象。
施從心突然想起來不知道在哪本書裡看過,扇巴掌可以讓人蘇醒。
雖然沈琢是她師兄,扇沈琢巴掌就是扇師兄巴掌,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事急從權,施從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大不了等降服蝙蝠魔之後,讓沈琢扇回來。
想好了,施從心揚起手,便要朝沈琢豐神俊朗的那張臉上扇去。
就在這時,沈琢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一醒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昏暗的光線下,一個滿臉血污的女子,似乎是自己的師妹,正揚起手朝自己的臉而來,要扇自己巴掌。
沈琢:“……”
施從心:“……”
施從心扇人的手已經到了半空中。她隻好尴尬地停住動作,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放下手來
沈琢剛要說些什麼,卻感覺到喉嚨被什麼東西卡着,他被這東西一嗆,咳了兩聲。
這下可不好,不遠處倒挂着休息的蝙蝠魔聽到了動靜,翅膀發出了窸窸窣窣地動靜,眼看就要被吵醒。
施從心趕緊捂住了沈琢的嘴,二人在昏暗中四目相對,施從心對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沈琢溫熱的鼻息噴在手掌上,有點濕潤。
他們在昏暗中維持着這個動作,過了好一會,山洞内重新恢複了寂靜,施從心才将手放了下來。
施從心沒忘記自己來這裡的初衷,她對沈琢指了下許子規,然後比了個圓,又對他指指洞口,意思是:“我從大師兄身上拿了丹藥,我們去洞外。”
沈琢朝她挑了挑眉,又朝她背後指了一下。
施從心回頭,發現許子規在上空揮舞着雙手。
“太好了,大師兄也醒了!”施從心一躍而起,揮刀斬斷了綁在許子規腳腕上的藤條,沈琢在下面接住了他。
許子規正要說話,沈琢已經未蔔先知地捂住了他的嘴,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三人一起救下了還在昏迷的蒼丹,回到了洞外。
洞外離蝙蝠魔有一段距離了,于是他們可以小聲地溝通。
當下救人要緊,施從心将那氣若遊絲的小男娃抱過來,問許子規有沒有辦法。
許子規翻了很久,從袖中掏出了一枚褐色的丹藥:“這是造化丸,可以令瀕死之人再存活七天。這小男孩傷勢極重,我無法醫治,隻能用這造化丸維持他的性命,等我們出去後再找師父來救他。”
沒有其他辦法了,施從心将這造化丸給小男孩服下,小男孩的呼吸仍然虛弱,但沒有原來那樣氣若遊絲了,看來是這造化丸起效了。
見這小男孩性命暫時被保住,施從心放下心來,把自己一路上追蹤蝙蝠魔、幫他們服下丹藥、救下孩童的事情都跟他們說了。當然,她隐去了自己強行運轉“進退維谷”提升靈力的那部分,隻是說自己用地上的枯枝爛葉點了場火,跟着蝙蝠魔來了這裡,免得許子規又要擔憂地問東問西,掏出一大堆丹藥來讓她吃。
許子規和沈琢也将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她。蝙蝠魔襲來時,他們二人來不及防身,被蝙蝠魔一口咬中,瞬間身體麻痹,不能動彈,被蝙蝠魔抓回了老巢。
許是蝙蝠魔暫時還不想吃他們,所以沒有給他們放血,而是把他們倒吊了起來。
他們發現,同樣被吊起來的還有蒼丹,許是蒼丹也中了那蝙蝠魔口水的毒,喪失了行動能力。
蝙蝠魔口水的毒慢慢發作,他們很快便昏了過去,直到施從心找來。
施從心:“所以,師兄可知如何解這蝙蝠魔口水的毒嗎?”
許子規沉吟片刻,從懷裡拿出一顆青色的丹藥:“應當是用這醒神丸,我給你的丹藥中也有它。”
許子規給蒼丹服下醒神丸,片刻後,蒼丹悠悠轉醒。他一睜眼,就看見師兄和師妹們充滿關切的眼神。
那眼神裡好像寫滿了“你沒事吧”。
蒼丹晃晃腦袋:“師兄、師妹,我沒事。”
許子規問:“不是讓你在洞外等我們嗎?”
蒼丹道:“我本來是在洞外等你們的,但是我聽見山洞裡傳出孩童的慘叫,想來情況緊急,就先進去了。結果被藏在暗處的第二隻蝙蝠魔突襲咬中,之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衆人總結了下經驗教訓,得出結論:一山不容二虎的規矩并非絕對,一個山洞内也可以有兩隻蝙蝠魔。
他們痛定思痛,開始商量之後的計劃。
施從心道:“我們得先把這些孩童送出山洞,免得之後與蝙蝠魔打鬥起來傷及無辜。”
蒼丹問:“這些孩童還有多少活着?”
施從心沉默片刻,而後道:“隻有一個。”
四人皆沉默了。
而後,許子規開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是屍體,也得把他們送出去。”
四人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