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一把扯下三個巡邏兵頭上套着的麻袋,對着他們的臉在一旁做起面/具來。很快,他就做好了三幅面具,隻需要等着面具風幹,就能夠使用了。
沈琢将面具往桌上一擺,對施從心說:“師妹,可以動手了。”
施從心點點頭,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條黑色的面巾,罩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目光銳利的眼睛。
她一手提着刀,一手将一個巡邏兵拖出鮮花餅店。蒼丹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哭爹喊娘的求饒聲,不由得感到一陣慶幸:還好施從心是自己的師妹,不是自己的敵人。
突然,外面傳來凄厲的“啊”的一聲後,徹底陷入了安靜之中。施從心提着刀,将吓暈的巡邏兵丢回鮮花餅店的地闆上,慢條斯理地擦着雙手說:“廿九。”
這是這個巡邏兵在交接崗位時需要對的暗号。施從心又依葫蘆畫瓢審問完了其他兩個巡邏兵,得到了剩下的兩個暗号:廿三和廿六。
沈琢把面具分給施從心和蒼丹,對他們說:“該出發了。”
施從心套上易容用的面具。面具仿佛與自己的面皮融為了一體,她用力扯了扯,發現根本扯不下來。
三人将巡邏兵的衣服扒下來套上,現在他們看上去和地上那三個巡邏兵長得一模一樣了。
蒼丹将暗器放在懷中藏好:“盡量避免與大牢中的巡邏兵動手,他們巡邏時,身上都帶了信号彈用來通風報信,被他們發現了很難走掉。”
施從心覺得這話像是專門說給她聽的,畢竟她經常這麼幹。
三人從鮮花餅店出發,三人都會遊魂步,是以很快就到了大殿。
蒼丹憑借着記憶摸索到了大殿的中央:“你們看看,我的位置的西北方,有沒有長得像機關的東西,是可以扭動的。”
施從心和沈琢依言觀察,大殿之前被造反的軍隊侵入過,現在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幾乎沒什麼完整的擺設了。
突然,施從心看見了一個樹雕,在一衆殘缺的物品中顯得過分完整了。她上前輕輕試着扭動樹雕,随着施從心的力氣逐漸加大,樹雕的底座開始轉起來。
施從心說:“找到了,是一個樹雕。”
蒼丹點點頭:“好,現在你慢慢扭動它,我說停的時候,就停止。”
施從心依言慢慢扭動樹雕的底座,蒼丹側着頭,耳朵微微抖動,像是在聽扭動樹雕底座所發出的聲音。沈琢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幹擾了蒼丹的判斷。一時間,除了扭動機關所發出的細微聲響和三人克制的呼吸聲外,大殿内沒有其他聲音。
突然,蒼丹聽到了和記憶中一緻的聲音,就是在這個聲音之後,巡邏兵成功通過機關打開了密道,他大喊一聲:“停!”
施從心立即停下扭動樹雕底座的手。樹雕的樹枝遙遙對準了大殿最前方的位置,像是一把寶劍指向曾經的王座。
施從心放松了壓着機關的力道,大殿中央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大殿最中心的一塊石闆向兩旁緩慢打開,一條幽深曲折的密道出現在下方。
蒼丹道:“開啟的聲音沒有錯,這就是那條通往關押仇言大牢的密道。”他扭頭對着施從心和沈琢的方向:“你們跟着我走,千萬别碰密道裡的東西。”說完,他第一個跳入了密道之中。
施從心自覺自己殿後,她用刀把戳了戳沈琢的後背:“進去吧。”沈琢不甘心地說了句:“就不能讓我墊一次後嗎?”施從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琢,看得他心裡有點發毛:“好,女俠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利索地跳了進去。
施從心最後進的密道,她進去之前,又回頭看了下開啟密道的樹雕機關。她隐隐約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沈琢在下面小聲催促她趕緊下來,施從心甩了甩頭,将心中那點潛藏的憂慮埋入心底,提着刀果斷地跳了下去。
密道的寬度僅能容納一人,他們三人就隻能按照跳下來的順序排列前進。密道裡散落着各種各樣的東西,有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骸骨,有已經腐爛風化的書卷典籍,還有無法辨别品種的靈草靈花。
施從心和沈琢謹記着蒼丹之前說的,不碰密道裡的任何東西。密道很狹小,他們既要保持不碰到在密道随機的角落裡出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要保持快速前進、趕在半個時辰内到達大牢入口,是以他們一路上雖沒遇到過什麼其他危險,但當看見密道出口的亮光時,還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他們在距離密道出口還有點距離時,再次低聲确認了今天的任務:找到仇言,将她藏起來,再謊稱仇言越獄,趁亂将仇言帶出去。
沈琢說:“大牢裡面情況具體如何我們不知道,進去之後見機行事,半個時辰後,不管得不得手,都在這裡見。”施從心和蒼丹點頭。
三人将随身攜帶的兵器藏好,走向大牢入口巡邏兵交接處。
蒼丹第一個從密道出口走出,憑着記憶中聲音的方位,準确地來到了第一個等待交接的巡邏兵處。他聽見對面一個有些兇狠的聲音說:“編号?”
蒼丹壓低聲音回:“廿三。”
對面的巡邏兵不說話了,蒼丹有些緊張,他看不見現在自己長什麼樣子,不确定臉上的易容面/具是否能成功騙過巡邏兵。但此刻,他絕對不能露怯。蒼丹強迫自己擡起頭,讓自己看上去在直視對方。
過了不知道多久,對面終于出聲了:“廿三通過。”
蒼丹悄悄松了口氣,他聽到對方讓開身位的腳步聲,上前替代了原來巡邏兵的位置,交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