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從心和蒼丹一聽沈琢有線索，忙讓他快說。

沈琢便一五一十地把剛剛睜眼看見仇言在牢裡看他們打鬥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師兄？”蒼丹聽完的第一反應就是沈琢受到強光刺激看錯了。

沈琢信誓旦旦：“不可能，仇言絕對還在這裡。她應該會一種法術，能夠将自己隐藏起來。”

施從心分析道：“如果仇言真的還在這裡，但我們看不見她，一共就隻有以下兩種可能：第一，她會隐身。第二，她會變形。”

蒼丹一思考就頭疼：“那這怎麼驗證？如果仇言真會變形，那誰知道她變成了什麼東西？地上的每一塊石頭都有可能是她變的，有這能力，她不早越獄了？”

沈琢沉吟片刻：“我們對仇言的了解還是太少了，蒼丹，你在重川待的時間長，你知不知道有關仇言術法的傳言？”

蒼丹皺着眉，看上去已經在盡力回憶了，但最後還是搖搖頭：“民間傳言太繁雜，很多都是關于她的生平事迹的。在傳言的描述中，仇言都是一副拿着槍、戴着鬼面的形象，我從沒聽說過她還會變形或者隐身之類的。”

施從心思索片刻，開口道：“我記得之前聽說書時，說書先生說仇言帶兵打仗經常能夠打别人一個措手不及，稱得上是‘神出鬼沒’。現在這個情況，像不像她神出鬼沒的風格？”

沈琢聽到“神出鬼沒”四個字，再回想起自己剛剛看見仇言的場景：白光照射之下，毫無陰影，仇言就這麼坦坦蕩蕩地站在牢中看戲似的打量他們，好像十分笃定他們沒辦法再次找到自己。

随後，白光漸漸變小，仇言就在一眨眼地瞬間消失了。

頭腦中靈光閃過，沈琢覺得自己有那麼一刹那已經極度接近仇言瞬間消失的秘密，他冥思苦想，覺得自己離真相隻有一線之隔。

蒼丹就在這時突然出聲，打斷了沈琢的思緒：“我竟然忘了，我之前親眼見過一次仇言的！”

施從心和沈琢對視一眼，心中了然：蒼丹在五年前給桑麻通報消息，那時他雙眼還看得見，在大殿之上看見過帶兵謀反的仇言。

蒼丹仔細回憶：“那時，反抗的軍隊自中間分開，陰影之中，仇言突然出現。她不是從軍隊深處走出的，她是在士兵深處突然出現的！就和這次突然消失一樣。”

蒼丹的話瞬間驅散了沈琢腦海中困惑的迷霧，他幾乎是立刻将仇言消失前後發生的一切聯系了起來，明白了仇言能做到瞬間消失的秘密。他擡起頭，看見施從心眼中有幾分欣喜，顯然也想通了仇言瞬間消失又出現的關竅。

蒼丹說完，沒聽到有人回複，有些沮喪地垂下頭：“但這消息是不是沒什麼用呀，我們還是不知道仇言在哪。”

沈琢驟然出聲：“不！師弟，你的消息很有用。”他和施從心對視一眼，施從心瞬間懂得了他的意思。

沈琢在話音落地那一刻，朝空中抛出幾張明火符。明火符在空中被靈力引燃，劇烈的火光在瞬間照耀着整個洞穴。有那麼一刻，洞穴全部都暴露在光亮之下，一絲陰影也沒有。

仇言的身影就在此刻出現了，她仍然抱着雙臂站在牢中，帶着一點玩味的笑容，隻不過這時她看着的是他們三個人了。

施從心早在沈琢抛出明火符的瞬間就有所準備。在看見仇言的那一刻，她閃電一般幾步就從洞穴的出口沖到了牢中，一把将歸鄉刀架在仇言的脖子上，同時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逃脫。施從心僅僅用了幾秒鐘就完成了這一切的動作。

而仇言被施從心拿刀架在脖子上，卻絲毫不害怕，好像早有預料他們會來一樣。

蒼丹站在大牢出口處，整個人還處于混亂的狀态。在蒼丹的感受中，沈琢剛說完話，空中就頓時傳來一陣灼熱，幾下聲響後，一切又重新歸于安靜。然後就聽沈琢淡淡道：“抓住仇言了。”

蒼丹：“？”

不是，他是錯過了什麼關鍵的推理環節嗎？所以仇言瞬間消失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沈琢好似看出了蒼丹臉上的疑惑：“師弟，仇言的秘密，待我們出去再與你解釋。我們與神秘人打鬥耗費了太多時間，半個時辰馬上就要到了，當務之急是先逃出這裡。”

沈琢與蒼丹來到大牢中央，施從心已經給仇言貼了定身符，仇言現在隻能說話不能動。

施從心覺得很奇怪，仇言在整個過程中都出奇地配合，沒有反抗，也沒有想要逃走，仿佛是想讓自己被他們擄走一般。

施從心狐疑地打量着仇言。仇言穿着囚衣，沒了鬼面，她看上去并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有威嚴、那麼可怕。但看仇言的樣子，很難相信她就是那個帶領士兵謀反的鬼面将軍。

仇言坦然地接受着施從心審視的目光，同時也打量着他們三人，臉上仍然是一副玩味的笑容。然後，她突然說：“你是施從心。”她将目光轉向施從心左邊的沈琢：“這位應該是沈琢了。”最後，她盯着站在施從心右側的蒼丹：“蒼丹對吧。我之前在大殿上見過你。”

仇言緩緩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洞穴外面，已經有巡邏兵的驚呼聲通過甬道傳來，看來他們闖入第二道關卡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能再拖了，得馬上走。”施從心想。她拽着仇言說：“出去再談，現在先走。”

沈琢拿出百寶袋，想要将仇言收進去，但或許是因為仇言的術法，她沒辦法被收進去。

仇言坦然地看着他們：“除非你們答應我，不然你們帶不走我的。”

沈琢沒辦法，問她：“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