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祖孫倆難得默契一次,她當時别提多高興,直覺改變他有了希望,而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似乎确實是有了,可又似乎有點奇怪。
昨天電話裡,沒覺得他們多親密啊。
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唉,頭疼。
傅老太太暗中又操起心來,還是再看看吧,不能急不能急。
後院。
周彩姗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張搖椅上看着草坪上的兩隻小狗玩耍。
地上有很多它們的玩具,它們一會兒争球,一會兒咬毛絨玩具,偶爾還會叼着飛盤過來讓周彩姗扔。
周彩姗有氣無力的扔出去,兩隻好朋狗快樂的去追。
看它們這樣,周彩姗忽然覺得自己好慘好慘,屋裡,京墨哥帶着他老婆在吃飯,可她呢,跟個什麼一樣坐在這裡。
要不回去了吧?要是被媽媽知道自己遛狗遛到傅家來,肯定會一氣之下把她送出國的。
可要是走了,又要好久見不到京墨哥,而且不經常在他面前出現,他怕是更要将她淡忘,這樣等到他以後離婚,還是不選她怎麼辦?
周彩姗腦海裡的兩個小人激烈的争執起來。
而就在這時,她聽見自己最最讨厭的聲音:“老公,我們以後也養隻小狗吧?”
她叫什麼?
竟然當着京墨哥的面也叫老公?
周彩姗破防的擡起頭,眼睛緊緊的盯向傅京墨,希望能看到他排斥反感的神色。
可惜,沒能如她願。
傅京墨并沒有感到排斥反感,隻是有些微怔,這是女人第一次喊他老公。
他點漆色的墨瞳若有所思的看向女人,她一派泰然自若的回視,下一秒,有柔軟的指尖撓過他的手掌心,他下意識的抓握一下,又克制的定在中途。
“……上班忙,以後再說。”傅京墨出口的聲音格外沉磁。
沈天清歪頭想想,遺憾的鼓鼓雪腮:“也是,小狗需要天天遛它,但我們兩個經常加班,根本沒時間。”
她看向周彩姗,一邊挽着男人的手臂走過去,一邊羨慕道:“周小姐,還是你好,時間多,能夠經常陪伴狗狗。”
周彩姗:!!!
可惡,這女人在說她遊手好閑呢!
她不服氣的站起身,想反唇相譏,可餘光看到俊美男人,讪讪改口:“沈小姐要是真想養狗,可以辭職不幹,反正我們這種家庭,也不缺上班那幾個錢。”
最好趕緊辭,她可是知道這女人在尚雅集團的,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京墨哥才選的她,早知如此,她當年畢業後也該去傅家公司上班的。
周彩姗悔啊!
“确實也不缺,反正有老公養。”沈天清搖搖男人的手臂,楚楚動人的望着他:“老公,你會養我的吧?”
傅京墨面無表情:“嗯。”
女人甜笑:“我就知道,那你工資卡也要上交給我。”
傅京墨持續面無表情:“嗯。”
其實聰明的人這會兒已經能夠看出兩人在互相配合演戲,奈何這個聰明的人裡不包括周彩姗。
她再也維持不住體面,眼眶一點一點變紅,“米娜——”
她大聲喊自己的狗。
一隻美卡犬開心的跑向她,周彩姗抓過凳子上的牽狗繩,彎腰抱起米娜,哽咽道:“京墨哥,我先回家了。”
她埋頭沖出院子,波比想去追她們。
沈天清喚住:“波比,過來這裡。”
波比駐足,看看好朋狗方向,又看看新主人,糾結一會兒,它搖着尾巴,開心的跑向沈天清。
沈天清笑眯眯的蹲下,接住它,狗狗立起來,撲她懷裡,伸出舌頭想舔它。
沈天清仰頭躲開,“别舔臉波比,有化妝品。”
為了安撫住波比的熱情,沈天清不斷摸他的腦袋,波比被摸舒坦,漸漸平複下來,趴到草坪上。
傅京墨也蹲下摸它,波比的尾巴搖得愈發的歡。
沈天清柔柔彎眉:“波比真的好乖哦,是吧,傅京墨?”
不再是老公,而是全名。
傅京墨淡淡偏頭,語調莫測:“不演了?”
“人都走了,還演什麼演。”沈天清說完,忽然朝男人攤開掌心。
傅京墨不解:“什麼意思?”
沈天清顧盼生輝的眨眨眼:“獎勵啊,我剛剛可是在幫你解決桃花,有效果的話,以後她應該不會再這樣湊到你面前來了,你也能清淨不少。”
明明是自己的私心,沈天清卻偏要說成是幫男人,還要找他讨要獎勵,一箭三雕——沈·小狐狸·天清上線。
“你想要什麼?”傅京墨認下沈天清的這個幫忙。
周彩姗最近兩天的行為,确實已經給他造成困擾,明明以前沒結婚的時候,她還不會這樣沒有分寸,怎麼結婚後,反倒變成這樣?
隻希望經過今晚後,她能放下對他的感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無意傷害她。
“送禮這種事,當然要送的人自己想啊,你怎麼還問起我來了。”沈天清故意不說。
她就要讓男人為了自己的事情,自個兒去思考,去琢磨,這樣想的次數多了,自己在他心裡才能占據一席之地。
傅京墨知道女人說得有道理,隻是他不擅長送異性東西,沉思片刻,他開門見山的問:“那你喜歡什麼?”
“我突然忘了。”沈天清耍無賴。
傅京墨:“……”
沈天清促狹的笑出聲,接着,她起身跑向狗狗的玩具,“波比,過來,我陪你玩。”
她撿起一個球,丢向一個方向,波比快樂的去追。
這個點,天色早已暗沉,不過院裡裝着燈帶,很明亮。
隻見那暖色的光芒裡,穿着淺藍色長裙的女人笑容溫柔明媚的一會兒旋轉,一會兒拎起裙擺奔跑,小狗就像蝴蝶一樣去追她,撲她,一切美好得仿佛詩和遠方。
傅京墨又一次對女人升起好奇。
她明明父母早逝,在沈家也不受寵,為何還能養成這樣溫暖的性格?
溫暖……
意識到自己的用詞。
傅京墨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