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茉一愣。
這到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可她不知怎的,一想到自己叫周言卿師父就覺着奇怪,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一定要這樣嗎?”
“嗯~”小貓眯着眼得意地緩慢點頭。
她吐出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摸樣,醞釀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濕斧。”
“沒聽清。”男人得寸進尺。
“你!”司言茉瞪了他一眼,“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跟你學吧?”
周言卿隻是輕哼一聲。“武試我是主考官。”
“師傅!”
铿锵有力,幹脆至極。
人嘛,要能屈能伸!
“哎,這才對嘛~”
周言卿聽見這麼一聲,雙手抱胸,身子往後一靠,悠閑地晃着翹起的腳,手伸到桌子上給自己拿了塊米糕塞進嘴裡。
“明天從蔔院下課直接叫車夫送你去城郊馬場。”
“去馬場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周言卿的錯覺,司言茉聽見馬場兩個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慌亂。
“巫蔔肯定要會騎馬的。”
他記着之前從南都回來路上司言茉有跟自己說過她不會騎馬,但作為巫蔔,必定要跟着部隊行軍打仗,騎馬是必備技能。
司言茉的表情變得不太自然,甚至臉色都看出有些發白,她低聲回了一句“好”。
——
次日,司言茉一大早就換上素衣去了蔔院,比周言卿走的還早。
吳觀望着她上馬車的背影止不住歎氣。
這王妃現在是一門心思撲在巫蔔考核上,對殿下怎麼連前幾日的“相敬如賓”都沒有了?
他回頭看看自家殿下,長得挺好的啊?怎麼就是沒女人緣呢?連娶過門的媳婦都不搭理他嗎?
改日應該去問問墨太師,看看周言卿這姻緣線是不是沒牽上啊?
司言茉不知吳觀正愁着秦側妃的命令,她現在确實是一門心思撲在巫蔔考核上。
距離考核日期隻有一個月了,她現在必須分秒必争,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三瓣都用來學習各種考核所需要的東西。
這不,進了蔔院她就先奔着占星院去習課。
這蔔院分為占星,占蔔,巫醫術,蠱術四院,不同門院會有不同的師保進行授課來教習新任蔔師。
原本是不必全部修習的,但司言茉既然要考巫蔔,就隻能樣樣不落。
好在對于巫蔔來說,巫醫和蠱術用得不多,入門即可,占星則是必須要完全掌握的。
可這對于一個一年前才開始認字的人來說,全是古籍又枯燥不堪的占星課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司言茉已經不止一次在課上昏昏欲睡,終于在她的臉再一次要跟桌子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她被一隻大手薅着脖領拽了起來。
她猛地回頭一看,一紫衣男子站在她身後,面色不善。
“齊,齊師保。”她慌亂地行禮,連連道歉。
齊牧塵神情冷淡,帶着些鄙夷,“發困就不要來上課。”
他一甩袖子,又填了一句:“既不願學,費力進來做什麼,還不如回去嫁人。”
司言茉知道是自己的錯,不敢說話,隻是低頭認錯。
很快,一日的忙碌又過去,她終于坐上馬車,喚馬夫回府,卻聽到馬夫的詢問:“王妃早上不是說還要去馬場?”
她這才想起昨日和周言卿說好的事,頓覺命苦。
“走吧,去馬場。”
蔔院在城西,但這馬場卻在城東,司言茉花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趕到地方。
日漸黃昏,陽光也不那麼刺眼,她下車的時候剛好看見周言卿伴着紅霞,手牽一匹黑馬走過來。
周言卿沖她揚揚下巴,指面前的馬道:“這是小黑,跟我六年了,性格很好,試試?”
提到馬時,周言卿眼裡的光不禁暗淡下來。
他第一次騎馬是劉子威教的,現在回想起這人腦海裡多了一句刺人的“你不配”。
司言茉沒像先前一樣敏銳地察覺道他的情緒,而是看着眼前的黑馬。
這個角度下,她能看到黑馬黝黑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顫抖的雙手。
她抿了抿唇,遲遲不敢伸出手去夠缰繩。
周言卿隻當她是第一次騎馬,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他指揮司言茉站到小黑的右邊,女孩僵硬地服從,依他的話扶着馬鞍上了馬。
剛一上去,便聽見一聲長嘶,接着就是劇烈的搖晃。
司言茉被吓得根本不敢睜眼,緊緊地拉着手中的缰繩,手心變得通紅。
怎料這馬卻動得更加厲害,瘋狂地搖晃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