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陽光一點都不好,熱死了!
秦王殿下一甩袖子上了馬車,将裝着鈴铛的木匣扔在一邊。
“什麼糖葫蘆,那麼好吃?”
——
而這邊的司言茉顯然沒看到周言卿,聽仲子賀念念叨叨的說了一路。
仲子賀也不管她想不想聽,便和他抱怨起南都如今開始對商戶增加賦稅之事。
對于大部分的商戶來說,征稅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如今的律令并不完善,所有商戶竟都要加收四成的稅
像仲家、司家這些大戶還好,一些小的商販如今是苦不堪言。
“如今已有不少商戶向齊谷、秦地發展。”
這事司言茉前世就經曆過。
一直以來,南對商戶的律令都并不詳細,都是商戶内部自我約束。
像司父便是南都商會的善堂,在商戶間的聲望高,便成為一種統領。
一來是把控市價,防止有人破壞秩序,影響大家的生意。
二來是幫助一些新進入南都的商戶選租地、拜碼頭,也會和南的其他屬國善堂進行交流,也是一種互相照應。
但畢竟是民間自發,不如朝廷。
而前世周君松之所以成為下一任的南皇,與他利用朝廷的力量開始控制商戶有很大的原因。
這第一步就是對商戶增加賦稅。
司言茉:“如今南都是開始,定然會有對有錯。”
“要不說我們小茉兒算得準呢!”仲子賀狗腿地捏了捏司言茉的肩。
這事司言茉之前就和他說過,所以他一年前就開始在南都周圍的秦地、齊谷,甚至是薩克都開始選址。
等這賦稅的律令加到這些地方的時候,定然已經有所完善,至少作為南都酒樓行頭的仲家想繼續做生意,并非難事。
“原本我是打算去齊谷的,這不是想到我們家小茉兒在這兒,我就趕緊來了嗎!你看哥哥我還是挂念你的!”
司言茉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挂念秋禾吧!”
兩人說笑一路,馬車停在了秦王府的門口。
仲子賀和她一起下了車,看着面前陳舊的門楣,與一開始的司言茉一樣驚訝。
“這秦王就住在這兒?他莫不是框你吧?”
司言茉搖搖頭,“沒有,他說他從小住這,秦王宮多用來會見大臣,他平日不喜歡住在那裡。”
“哎呀,可憐我們家小茉兒嫁了人就要過苦日子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慘!”
她下意識維護周言卿的話語被仲子賀捕捉,“某人當初還不願意嫁,如今怎麼替夫君說起話來了?”
司言茉被他說得莫名其妙,“我哪有!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了。”
“哎,等等!”
仲子賀突然拉住她,笑臉變得嚴肅,湊到她耳邊,“對了,你走了之後有兩撥人來找你。”
“誰?”
“都藏了身份,但從行頭上能看出來,與皇室有關。”
“兩撥人都是嗎?”
“都是。”
司言茉蹙眉。
漠漓在南都的聲望大,她是知道的,但……是什麼引得皇室的人來找她?又是誰來找她?
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裡,正往蔔院的烏子昂在門口被一男子攔住。
“這位……公子,您這腰間挂着蔔院的蘭符,可是蔔院的蔔師?”
烏子昂不認識眼前人,卻因對方看出自己是男子而高興,熱情回應,“正是,公子是有什麼事嗎?”
男人嘿嘿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呢,是南都人,之前有個叫漠漓的蔔師替我算過一卦,這一卦可是救了我的命。結果我再去找她,就聽說她來秦地了。”
男人一副又急又愁的樣子,“你說,這救命之恩不能不報!我就追過來一路打聽,有人說在這蔔院見過她,我就想來問問。”
“這你可問對人了,我剛還和她喝過茶呢!”烏子昂一拍手,轉而又皺起了眉毛,“不過漠漓如今是巫蔔了,你要見她可就難了。”
“巫蔔……”男人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他客氣的謝過烏子昂,轉身隐入街巷。
行人來來往往,沒人注意到一隻白鴿飛向天邊。
一粒鳥屎落下,砸在仲子賀的扇子上,被他嫌棄的用帕子擦去。
“這扇子是不能要了!”
司言茉卻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也許該告訴周言卿一下。
許是因為先前的他救自己的事,司言茉對他有種莫名都信任。
這麼想着,司言茉告别了仲子賀,進了門,周言卿卻還沒回來。
一直到傍晚她才看見這人面無表情的從門外進來,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