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回家的路上,普緒克不斷在後視鏡中确認,沒有追蹤者,沒有異常。但當出租車停在她公寓樓下時,她分明看到一道銀光從頂樓天台一閃而過。
她崩潰大吼:“你到底要幹什麼!”旋即沖進了電梯,直奔頂層。
天台上空無一人,隻有夜風吹拂着晾曬的床單,普緒克走到欄杆邊,忽然注意到一根銀白色的羽毛卡在鐵絲網中,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她顫抖着伸手觸碰,羽毛卻在接觸的瞬間化為塵埃消散。
“精神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普緒克自我安慰着,把手中那點塵埃撒下樓。
接下來的日子,幻影出現得越來越頻繁——
時裝周after party上,她瞥見一個銀翼男子站在消防通道;淩晨三點修改設計稿時,窗外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甚至在公司洗手間,她擡頭看到鏡中自己身後閃過一道金色身影。
最可怕的是在M G後台。普緒克正在為超模調整價值百萬的鑽石項鍊,突然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你逃不掉的,我的愛。”那聲音如此清晰,帶着神性特有的共鳴,讓她差點扯斷項鍊。
“Psyche!”超模驚呼,“你臉色白得像紙!”
普緒克跌跌撞撞地沖進洗手間,用冷水拍打臉頰。鏡中的自己眼窩深陷,嘴唇失去血色,活像個連軸轉了一周的瘾君子。
“這不是真的,”她對鏡中的自己說,“神明不存在!厄洛斯不存在!”
仿佛她隻要加重語調,不斷重複這句話,就可以洗腦自己。
但當她拉起袖子,那道銀色弓形印記依然清晰可見。
周一早晨,普緒克坐在本市頂級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裡,醫生有着灰白的鬓角和讓人安心的沉穩聲音。
“你說你看到‘神話人物’跟蹤你?”醫生在病曆上記錄着,他很專業,并沒有質疑普緒克,“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
“大約三周前,”普緒克緊握雙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他們太真實了......”
“工作壓力?睡眠質量?藥物使用情況?”
當問診結束時,醫生開了些抗焦慮藥物,并建議她休假兩周。
“聽你說平時工作壓力很大,壓力會制造非常真實的幻覺,”醫生溫和地說,“尤其是對你這樣......童年缺乏安全感的個體。”
普緒克走出診所時,天空飄起細雨,她撐開傘,突然看到馬路對面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高大修長,銀翼收攏在背後,金發在雨中依然閃耀。他就那樣直視着她,目光穿透雨幕和車流,直接灼燒她的靈魂。
這一次他沒有消失。
“厄洛斯......”普緒克手中的傘掉落在地。
一輛巴士駛過,遮擋了她的視線,當巴士離開後,對面隻剩下來往的行人,撐着黑傘匆匆趕路。
雨越下越大。
普緒克站在人行道中央,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淚。她終于不得不面對一個可能性:也許那些神明的記憶并非幻覺,而現在,他們找到了穿越世界屏障的方法,可以自由地來到她的世界。
這種砧闆上的魚肉感太糟糕了!
手機在包裡震動,麗莎發來消息:【V社想讓你負責下期神話主題大片,明天上午十點開會。順便說一句,Alex主動請纓當攝影師。】
【話說這種絕色可不多見啊。你不要,我可就辦他了?】
普緒克擡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一滴雨水滑入她的衣領,冰冷如神明的指尖。
她冷笑一聲,給麗莎回消息:【求你現在、立刻、馬上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