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高大的身影邁開腿下車,随手将一部全新手機和鑰匙抛給身後亦步亦趨的西裝男人,“公司的事你負責。”
“是,您放心。”張秘書條件反射應下,随後在心中長長歎出屬于打工人的氣。他的老闆,說好聽點是信賴下屬……
說直白點不就是喜歡當甩手掌櫃!突然說要回國一趟立即把工作全部丢給他!
不過想想晉升前途和工資,張秘書瞬間釋懷。
裴燼予漫不經心嗯一聲作為回應,拿出電話接通:“有事?”
“準備今天回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聲音。
“晚上到,不用來接我。”裴燼予正要說什麼,敏銳察覺遠處騷動,略有些薄的單眼皮掃了過去。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
長相在人群中足夠驚豔的年輕男生憤怒瞪向面前三人,被其中一人抓住的胳膊努力掙紮,拼命想擺脫控制。
隻是兩者力量過于懸殊,掙紮許久後男生依舊無法動彈。他看上去有些慌了,視線不斷來回搜尋,很巧合地正對上裴燼予視線,眼前一亮。
“救……”
“叔叔阿姨搞什麼幺蛾子一定要讓你回去,不過我倒聽說一些其他事情……”電話喋喋不休的聲音停住,意識到對面許久未曾開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繼續說。”裴燼予冷漠移開視線。
隻是他向來很讨厭别有用心接近的人,特别還是手段如此拙劣的。
“哦,地點在Aurora,無非借着吃飯的名義想套近乎呗,說不定還試圖往你身邊放幾個人。”
裴燼予毫不在意嗤笑一聲。
*
“好,我加上你好友了!”季樂安倚靠前台探出身子,和裡面年輕男生談笑間交換聯系方式,手機裡本不多的聯絡人在短短半天内直線上升。
他剛剛按照導航來到城市的寵物救助站,本隻是想咨詢當地救助流程,卻沒想到撿到的小貓正好是他們前不久救助的貓媽媽走散的孩子。
這下直接省去很多流程,毛孩子已經和媽媽團聚。季樂安則微笑與新認識的朋友聊天,記下地址打算捐贈物資。
走之前,季樂安敲敲圍欄,裡面髒兮兮的小團子幹淨多了,經過檢查後已經和兄弟姐妹打鬧起來。
毛團子看見他,喵喵叫着湊過來輕蹭他的手指,還因為過于用力把自己蹭翻。季樂安被逗笑了,“你啊,可不要再一隻貓亂跑了,看你媽媽見到你急得。”
身穿橙色圍裙的前台小哥暫時放下工作揚聲道:“樂樂,你想領養它嗎?雖然我們規定要三個月才開放領養,但我可以幫你留下它!”
季樂安手指頓住,緩緩抽回,慢了一秒回答:“不了,以後再說吧。”
以他現在的情況,養一個小生命是不負責任的。
“我要先走了。”季樂安看了眼時間:“下次有時間見,拜拜。”
他走來走去,向剛才認識的人與貓貓挨個告别。一下子幾乎告了大半個救助站,才獨自一人推門遠去。
系統自從說完男主目前還在打工做服務員,等劇情開始後會自動綁定男主後便消失不見。
季樂安本打算回住的地方看看,可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隻好先收集身上有用信息。
萬人嫌炮灰不僅和他長得一樣,名字一樣,連專業都是音樂系。一定要找出什麼區别大概是家庭情況,好在他現在在外面上學,暫時不用和家人見面。
當然學校是不同的,倒不如說許多熟悉的名字都變了。季樂安上網查詢過學校情況,竟然還算不錯,可一查以前的成績,腦袋隐隐作痛。
幾年前還很優秀,近幾年……總之怎麼看都不像合格的樣子!
他轉學原因很簡單,在上一個學校得罪的人太多了,校園論壇裡全是黑料不說還整天有人發郵件舉報。
原大學委婉找他談話,實際已經恨不得直接把他踹出校門。
季樂安很快接受現狀,雖然目前的情況對他來說全然陌生,可他早已習慣在類似的環境重新開始。
【陳明:你有東西忘拿了。】
陌生名字從一堆人名中竄到前排,季樂安努力想了想才想起來是堵他的三人之一。
點開照片,是一個小巧精緻的錢包。
季樂安茫然眨眼,不可能啊,他的手飛快摸進口袋掏出另一個“錢包”。
“Aurora?”
什麼東西?
季樂安在心中萬分感謝萬能的互聯網,再次誠懇舉起手機掃描。
原來是一家餐廳的會員卡,裡面還有一次免費用餐福利。
壞了。
他本以為該拿的東西都在身上才果斷開溜。
【陳明:我們在原本的包廂,要來拿嗎?放心他們倆好像已經不打算做什麼了。】
季樂安倒不懷疑這點,哪怕他們真要做什麼也沒關系,他别的不一定擅長,跑路速度絕對沒話說。
【陳明:對了,等你回來說不定能看到好玩的場面。】
想想他們的行事作風,季樂安瞬間閃過不好念頭,本還猶豫不覺的手指飛速打字。
【季樂安:有什麼好玩的一定要等我過去!】
發完消息,他小跑向來時方向,僅僅六分鐘已然穿過數條街道沖入小巷側門。
剛到包廂門口,裡面傳來熟悉怒吼。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做個服務員連水都端不好差點潑我一身!還敢給我擺臉色?!”
“對不起,已經擦幹淨了……”有點耳熟的聲音模糊透過門闆。
“好,今天你給我磕頭道歉這事就算完了!”
季樂安忍無可忍,用力推門而入。
屋内四人齊齊投來視線。
三人組圍在沙發邊或坐或站,季樂安幫過的服務員挺直脊背,隔着茶幾與他們對峙。
“季樂安你來了。”陳明最先注意到他,連忙和他打招呼,“你看,就是他不知死活得罪李哥,我們準備教訓教訓他,要不要一起……”
“不要。”季樂安沒等他說完,語氣冰冷打斷。
他上前幾步看清所謂打翻的水,隻是很小一杯灑在桌上,現在連水迹都快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