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工?誰受挫?
他現在是要抓住看上去能直接參加什麼會議,一點不需要安慰的裴燼予。
再拉住他的手說:你别難過,我也請你吃個小蛋糕嗎?
需要安慰的明明是他啊!
要邁開的腳步停在空中,季樂安硬着頭皮用别捏姿态轉身,強壓下苦起來的一張臉,“其實我仔細想了想,還有一件事……”
“……”
原來是欲擒故縱,這回要說到正題了吧。
裴燼予說不上是不耐還是不爽,幹脆直接提醒他:“我今天心情不錯,有什麼事直說,可以考慮考慮。”
“真的?”季樂安瞬間支楞,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迫不及待開口:“那,你要不再等等走?随便點什麼吃的喝的再坐一下?”
又沒說一定要當面請,等人走後他偷偷幫人結賬,怎麼不算請吃飯。
裴燼予:“……這酒吧是你的?”
啊?
季樂安莫名其妙,一時沒跟上跨越過大的思維,頗有些呆滞地搖搖頭。
不是還那麼積極拉客,裴燼予沉默片刻,說得更明白:“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你沒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說?”
“我有什麼事要和你說?”季樂安眨眼看他,努力思考道:“是要我幫忙推薦好吃的嗎?”
裴燼予臉色難看了些,覺得讓他來的人腦子多半有點問題。
“裴先生,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包廂大門忽然從外被人打開,陳助理快步走近,讓低沉的氣氛吓得一個激靈,“您不方便的話,讓他們再等等?”
“不用,走吧。”裴燼予面無表情起身,眼神都沒有分給季樂安一個,以一種頗為冷漠的姿态變相拒絕。
但季樂安哪能輕易放棄,錯過了今天什麼時候有機會都不好說,見他要走,硬着頭皮開口:“等等。”
裴燼予回頭看一眼,隻是一掠而過,卻捕捉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但他沒打算回應,連停頓都沒有,繼續擡腿邁步。
可在他邁出那一步瞬間,一隻手從身後悄然伸來,先是輕輕觸碰他的手背,像小心的試探。
很快,觸感由輕轉緊,掌心貼上來的力道不再是含糊不清的接觸,而是固執的拉拽。
裴燼予動作一滞,肩背緊繃,危險地眯起眼睛扭頭回望。
他看到季樂安緊藏在鴉羽般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淺淺的琥珀色雙眸,溫潤透亮,被光一照,甜得發粘,卻又清透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生意上的事裴燼予向來就事論事,他有明确的規劃和目标,從不會為任何東西改變。想和他套近乎的人都選錯路了,與其展現什麼态度倒不如讓他多看到點價值。
但看着那雙眼睛,仿佛把自己的全部放在他身上的視線,讓他又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态度的重要性。
心不在焉的,他沒立即甩開那隻手,很快幾根靈活的手指在掌心鑽來鑽去,細細摩梭。
……這是什麼套路?
此刻裴燼予還算清醒,目光更多的是審視。看夠了,他便打算将手從季樂安手中抽走,再回答他明确的拒絕。
可這時,季樂安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寶貝似的捧起他的手:“那下次有空我請你吃飯,當作是道謝和賠禮可以嗎?”
季樂安牙都要咬碎了,看到任務他直覺不妙,還不死心的嘗試通過握手增加好感,沒用。
繼續不死心地反複握手,還是沒用。
季樂安自暴自棄,死死盯着恰好在人臉龐的好感值,兩隻手都握了上去,通通沒用。
他不得不接受把人敲暈後握個一百次手原地解決任務的幻想破滅。
帶上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季樂安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氣軟到不行:“好不好嘛?”
想好的拒絕話語吞回腹中。
裴燼予不得不承認他别出心裁的手段确實很高明,至少他來了點興緻。
“想請我吃飯。”問句硬是被裴燼予說成陳述句,他倏然傾過身子,在季樂安緊張的注視下勾出他的手機,用臉解鎖後輸入号碼,再塞回口袋。
“想請我吃飯的人大概可以從這裡排到另一條街,慢慢等吧。”
他的語氣像在打發阿貓阿狗,随意而敷衍,本以為能看到對面失落模樣。
卻見季樂安震驚看着手機裡多出來的聯系方式和好感值上無端上漲的粉色進度條,不敢置信看了又看。
明明不是任務還能漲好感,不應該啊。
等等……他不會是提前把未來某個任務完成了吧。
越想越覺可能,總不能是裴燼予本人漲的好感,但季樂安依舊對好心人露出開心笑容,真誠實意:“謝謝,你真好。”
還主動幫他完成任務。
裴燼予皺眉,莫名感到吃癟,沉默更久忍不住道:“我還沒答應你,什麼時候都不一定,而且也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單獨飯局,你隻是來參加的一個。”
“最多給你留個位置,懂嗎?”
什麼?有這種好事!
要單獨吃飯季樂安還不樂意,很尴尬的,加上其他人意味他不僅能蹭頓飯,還能降低存在感當個小透明。
季樂安更開心了,想不到看似絕望的任務另有出路,“嗯嗯,我明白我明白,我不介意和别人一起的,有需要的話可以當我不存在。”
裴燼予又皺眉了,隐約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