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沚的吻霸道而滾燙,帶着不容置疑的掠奪意味,如同狂風暴雨席卷了賈葳所有的感官和理智。
濃烈的酒氣混雜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針冷香,形成一種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強行灌入賈葳的口鼻。賈葳隻覺得肺腑間本就艱難維持的平衡瞬間被徹底沖垮!
“唔……!”賈葳的瞳孔因極緻的缺氧和憤怒而驟然收縮,眼前陣陣發黑,金星亂冒。
每一次徒勞的吸氣都隻能吸入對方掠奪性的氣息,胸腔如同被巨石死死壓住,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劇痛和可怕的、尖銳的哨音。
那聲音不再是清晰的喘息,而是瀕死般破碎的、帶着濕漉漉雜音的抽氣。
他奮力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手腳卻綿軟無力,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被這滅頂的窒息感迅速抽幹。
水沚正沉浸在這征服的快感和賈葳無力的掙紮帶來的刺激中,嘴角還噙着那抹志得意滿的、近乎殘忍的愉悅笑意。
然而懷中的掙紮陡然微弱下去,那具原本繃緊反抗的身體如同抽去了所有筋骨,驟然癱軟下來,沉重地倚靠在他臂彎裡。
水沚猛地一滞,下意識地松開了禁锢的唇舌,低頭看去。
隻見賈葳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如同瀕死的蝶翼般劇烈顫抖,青紫色的唇微微張開,卻隻能發出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斷斷續續的“嗬…嗬…”聲,每一次艱難的吸氣都帶動着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卻仿佛吸不進一絲空氣。
他軟軟地癱倒下去,身體冰冷,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賈葳?”水沚心頭猛地一沉,那點得意瞬間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他晃了晃賈葳的肩膀,聲音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促和驚惶:“喂!醒醒!别裝死!”
“裝你個頭,你個狗比。”賈葳想要罵回去,但回應他的,隻有那越來越微弱、越來越令人心慌的破碎喘息。
水沚徹底慌了神,他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方才還像隻亮出爪子拼命反抗的小獸,此刻卻在他懷裡迅速枯萎,生命的氣息正在飛速流逝。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髒。
“藥……藥……” 賈葳似乎用盡了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模糊破碎的音節,沾着血迹的手指無意識地、微弱地抓撓着自己空無一物的腰間——那裡原本挂着他的藥囊,剛剛被水沚強行換走了玉佩。
“藥?對,你的藥呢?藥在哪裡?!”水沚的聲音帶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和嘶啞,急切地在賈葳耳邊吼着,手忙腳亂地去翻賈葳的衣襟袖袋。
賈葳的意識在冰冷的黑暗中沉浮,肺腑如同被水泥澆築,每一次試圖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他模糊地聽到“藥”字,殘存的求生本能讓他艱難地、極其微弱地動了動手指,指尖無力地指向水沚自己的胸前——那裡,正藏着剛剛被他強行“交換”來的、那個裝着賈葳救命藥的素色荷包。
水沚順着那微弱的手指方向低頭一看,腦中驟然一片空白。
他手忙腳亂地從自己懷裡掏出那個灰鼠皮做的、此刻顯得無比沉重的荷包!
“是這個嗎?啊?”水沚聲音都變了調,慌亂地打開荷包。
裡面是幾個小巧的瓷瓶和油紙包。
他根本不認識哪種是急救的藥!
“哪一瓶?!快說!哪一瓶!”水沚的聲音帶着絕望的嘶吼,将荷包裡的東西捧到賈葳眼前,但賈葳的雙眼已經開始渙散,嘴唇翕動着,卻發不出任何清晰的聲音,隻有喉嚨裡那可怕的“嗬嗬”聲越來越弱。
看着賈葳青紫的唇色和幾乎消失的呼吸,巨大的恐慌讓他手足無措。
他猛地抓住賈葳冰冷的手腕,指尖按在脈搏上。那脈搏微弱、急促、雜亂,如同狂風暴雨中即将熄滅的燭火,每一次跳動都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不行!來不及了!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籠罩下來。
水沚看着賈葳那張了無生氣的臉,一股從未有過的、近乎滅頂的恐懼攫住了他。
他不能死.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幾乎是出于一種絕望的本能,水沚不再猶豫。
他猛地将賈葳扶起靠在自己懷中,一手抵住他冰冷單薄的後心,一手按在他劇烈起伏卻吸不進氣的胸口。
閉上眼睛,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體内精純渾厚的内力如同決堤的洪流,被他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急切地調動起來。
對于他們這等自小打磨筋骨、内外兼修的習武之人而言,真氣是性命交修的根本,是力量的源泉,更是危機關頭吊命保元的最後手段。
将真氣強行渡給他人,非但會大損自身元氣,稍有不慎,兩股内力相沖,更是足以緻命。但此刻的水沚,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
一股溫熱的、帶着勃勃生機的暖流,如同涓涓細流,又似奔騰的岩漿,強行破開賈葳體内冰封的滞澀,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灌入他幾乎停止運轉的肺腑經脈之中。
“呃!” 賈葳無意識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水沚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間滾落。
他清晰地感受到賈葳體内那股陰寒淤塞的邪氣與自己至陽至剛的真氣瘋狂沖突、撕扯,每一次沖撞都如同刀割斧鑿般反噬回自身經脈。
但他不敢有絲毫松懈,反而更加瘋狂地催動内力,如同最堅韌的攻城槌,朝着賈葳肺部那團如同冰坨般頑固的堵塞,一次又一次地發起沖擊。
“給我……開!” 水沚心中無聲嘶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終于
“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