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說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在旖旎的夢裡。
對方溫柔得像是一朵藍色的浪花,一陣一陣湧來、最後将她高高抛起。
艾莉的發絲抑制不住地從指縫間流瀉,似乎鼓舞了那個進攻者的士氣,艾莉感覺到那個人愈發高漲的熱情。
“艾莉,我愛你。”對方再次輕輕在她耳邊說着,她黑色的長發罩在自己的臉上,鼻間都是對方的馥郁香味。
艾莉别過臉去,任由對方頭發為自己掩護,這樣她眼角的那顆眼淚可以順利流下,滑落到枕頭裡面去,這種時刻總讓她有落淚的沖動。
艾莉能感受到林品如那份細緻和溫柔,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份溫柔是不是隻屬于自己、又能持續多久。
所以這樣幸福的溫存,就像是甜蜜的毒藥一樣,既讓她向往、又讓她害怕。
害怕失去了那份溫柔之後,自己會堕入冰冷黑暗的地獄中去。
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姐姐的愛,她們是姐妹。
原以為像是姐姐那樣循規蹈矩的三好學生,自己這輩子注定和她有緣無分,可是轉眼時光逝去,竟然成了彼此的枕邊人。
艾莉如在夢裡、卻不願醒。
隻是内心的恐懼讓她無法抱緊對方,怕被嫌棄、怕被抛棄、怕現在的一切就如同過眼雲煙一樣,轉瞬即逝。
“艾莉,你愛我嗎?”對方慢慢地從她的身上擡起頭來,溫柔地注視着她的面容——一副眉頭緊蹙、似在深思的樣子。
可遺憾的是,對方并沒有注意到她臉上尚未幹去的淚痕。
艾莉伸出雙手慢慢地捂住自己的臉,像是羞于面對自己身上這個強勢主動的女人、又像是一種無聲的拒絕和抗拒。
“林品如,我不愛你,一點都不。你知道我為了什麼跟你在一起。”艾莉冷冷地回答,仿佛剛才的溫柔和羞澀隻是另一個她。
“是嗎?那你什麼時候能愛上我呢?”林品如俯下身去吻她的臉,然後有些惆怅地注視着艾莉的臉,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
為了什麼原因呢?為了林品如不把洪世賢趕出去?
林品如微微一笑,艾莉這個傻瓜根本不知道她自己那套欲拒還迎表現得有多明顯。
可是她不願意逼對方承認,也不想強勢地把洪世賢趕走。
不然她怕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找不到理由,就又要跟自己鬧别扭。
往後餘生,她會每天都問一遍:“艾莉,你愛我嗎?”
直到聽到對方肯定地回答的那一天,為止。
甚至那樣都還不夠,她還要每天都問、每天都問,直到那個人總是會毫無掩飾地直接回答自己說:“林品如,我愛你。”
艾莉閉上眼睛,兩個女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着,如同在末日來臨前的最後片刻,找到片刻安甯。
最近以來,林品如逼她逼得實在太緊,推掉了許多工作、每天就耽于美色。
這樣一來,自己去維納斯上班的時候好像也少了很多。
可是沒有辦法,林品如這個無恥之輩身為自己的上司,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假公濟私,哪怕在上班的時候也要辦辦私事。
還記得那是一個尋常早上,經過一夜折騰之後艾莉早早地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上班,卻驚動最近因為她而有些喜歡賴床的林品如。
然後就被對方從身後一把抱住,毫無遮掩地貼在後背。
“你要去哪兒?”林品如的下巴放在她的鎖骨上,艾莉聽見她迷糊的聲音,猜測對方甚至還沒有睜開眼睛,或許是自己近來讓她操勞過度。
想到這裡艾莉紅了臉,輕輕地把對方的手拿下去。
“我要去上班了。”艾莉剛剛放下去的雙手又再次攀上來,于是她有些無奈地轉身去看身後那個有些無理取鬧的人。
“林品如,你不是每天都很忙嗎,怎麼現在反而要賴床了。”她被對方抱着再一次倒回床上、說話的氣息也很快因為對方的動作而變得急促。
“我不賴床。”林品如停下手下的動作,然後用牙齒輕輕咬住懷中人的耳垂,她對着那人的耳朵輕輕說:“我隻賴你。”
那大概是艾莉第一次懂得什麼叫作心花怒放的感覺,就真的像是你心裡有一朵沒有綻放的蓓蕾,因為這句話突然盛開,難以形容的美好。
不知道是對多少人說過情話,所以說起來才這麼熟練自然。
艾莉沒有回答林品如的話,躁動不安的身體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對了艾莉,忘了告訴你,達特肯妮已經把維納斯接手了,以後維納斯就是我管了——也就是說,以後我是你的上司。”
林品如也停下動作,伸手環抱住對方的身體,隻是安靜地抱着對方。
“所以,身為你的上司,今天我給你放個假。”林品如一聲輕笑,然後再次溫柔地撲倒了懷中的女人,今天還很漫長。
“你這算是潛規則嗎?”艾莉郁悶地開口問,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能夠問出這樣破壞氣氛的話。
林品如撲哧笑出聲來,伸手去揉了揉艾莉的腦袋。
“隻要不給你升職加薪,就不算潛規則了。”林品如輕笑。
“不過,你要是好好幹的話,我會考慮給你升職加薪的。”林品如無賴地說道。
艾莉知道林品如話裡有話,沒再理這個流氓。
隻有林品如自己知道,為了接近對方,她有多麼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