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林品如現在有一大堆自己解決不了的爛攤子要和陳潔一起商量要怎麼解決。于私,林品如現在很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或者一個可以陪伴自己的人。
林品如想自己現在的行為真的有些卑鄙,對陳潔一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态度,事實上陳潔根本就沒必要将就她。
說到底自己和艾莉也沒多大的不同,不就是仗着對方的喜歡就為所欲為。
盡管心裡很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不過為了減輕自己心中的負罪感,林品如還是再三地告訴自己,自己是因為公事才迫不得已要和陳潔見面的。
林品如打電話的時候陳潔正在忙。
其實為了林品如和達特肯妮的事情,不單是林品如和高虹,陳潔最近也忙得不行。
聽到是林品如打來的電話,陳潔唇角不自覺漾開笑意,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惱似乎全部都煙消雲散、心情明媚得像是雨後的太陽。
出乎林品如意料的是,陳潔把約會的時間定在了晚上——還是她們上次一起喝酒的那個小酒吧。
因為白天要忙着安撫客戶、下午下班後要去高家陪高文彥演戲,思來想去林品如也隻有晚上才有些許自己的時間,于是還是答應了陳潔。
在林品如的印象裡,陳潔并不是會喜歡酒吧那樣吵鬧地方的人。
自從那次在酒吧見面之後,林品如就隐隐約約地感覺到陳潔似乎有了些許的改變。
可是具體她也說不出來是哪裡有了改變。
如果要說最直觀的感受的話,那就是現在的陳潔變得似乎更有人味兒了。
或者用俗氣的說法,仙子下凡、腳後跟沾地了。
到酒吧的時候陳潔已經等候多時,她一個人坐在吧台角落搖晃着酒杯。
“陳潔,不好意思我又來晚了。”林品如放下手中的包,在陳潔的旁邊坐了下來。
陳潔今晚穿了一襲剪裁精緻的黑色薄紗裙,輕紗掩映之間,膚色若隐若現。她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情,仿佛連空氣都被她勾得微微發燙。
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想象過陳潔會有這樣大膽的打扮,老實說第一眼看上去有一些反差的驚豔。
不過實話實說,那樣的打扮看久了并不适合陳潔,露骨的性感裝束和陳潔骨子裡大方、端莊典雅的氣質絲毫不搭調。
饒是如此,林品如還是轉過眼去,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睛落到陳潔身上。
畢竟最近太過忙碌,許久沒有與艾莉親近,身體在美色誘惑下本就容易生出異樣的反應。林品如可不想一邊說着冠冕堂皇的話,一邊又做出違背本心的舉動。
“你喜歡的蘇格蘭調和威士忌。”陳潔笑意吟吟地把她面前的一杯酒水推到林品如面前,看那冰塊的大小,陳潔大概在這裡等了自己半個小時。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威士忌?”林品如接過陳潔遞來的威士忌,一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别說陳潔已經神到了連她喜歡喝什麼酒都猜得到。
“因為上次來這裡你也喝的是威士忌。那時候你心情不太好,而我猜你現在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就替你點了這個。”
“女孩子不适合喝太烈的酒,溫和的蘇式調和酒對你剛剛好。”陳潔笑眯眯地說,一雙情意流轉的雙眸專注地看着面前那個憔悴了許多的女人。
“謝謝,你真體貼。”林品如端起酒杯和陳潔輕輕對碰了一下,在觸及對方燈光下流光溢彩的一雙眼睛之後立馬低下了頭。
陳潔說得沒錯,這樣的音樂和燈光氛圍下,即便沒有酒精助興,也容易令人心緒浮動。更何況是在陳潔不動聲色的溫柔攻勢之中,林品如一時不察,差點就落入了她的節奏。
上次一起喝酒,那麼遙遠的事情了,她竟然還能記得當時自己喝的是什麼酒。
像是陳潔這樣,林品如根本就無須開口,對方就能夠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心情、想要喝什麼酒,甚至可能知道她想說什麼話的人,天上地下,除了陳潔,林品如自認為自己這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可是林品如還并沒有喝酒,她現在很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去回應陳潔的熱情。
這樣子不論對陳潔還是對艾莉都不公平,甚至會同時傷害到兩個人。
最近的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甚至連搖晃着酒杯小口慢慢品酒的雅興林品如都失掉了,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
“waiter!”陳潔打了一個響指,叫侍應生又拿了一瓶芝華士,她在德國讀大學的時候,她的那群酒鬼朋友都很喜歡這款威士忌。
“陳潔,我……”一杯酒下肚過後,好像心裡一直以來壓抑的煩惱也随之而煙消雲散了許多,林品如擡起頭來看着陳潔。
“品如,你不用說什麼,公司那邊的法律事務我會替你處理好的,你盡可以對我放心,你那裡還有什麼資料盡管叫人送來就是了。”
陳潔知道林品如要說什麼,不是為了公事對方又怎麼可能出來陪自己喝酒。但是她不想把太多的時間放在溝通工作事務上,她好難有這樣的機會和林品如面對面坐着說話。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很累,所以今天晚上就不要再去想那些讓人煩心的事情了吧,就好好地醉一場,什麼都不要想。”
陳潔專注地望着林品如的雙眼,她的左手按住右手,怕自己會脫離理智的控制,情不自禁地捧起那張夜裡時常夢見的臉孔細細端詳。
“放心地交給我,你就做你想做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