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昨天晚上來接你的人是誰啊?”
林品如正在給楊雪晴上高光,突然聽到楊雪晴冷不丁地開口問了一句,然後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在楊雪晴的臉上劃出一道滑稽的亮光,于是趕緊拿起化妝海綿抹去。
“哦,那是我的妹妹。”林品如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說。
“你和你妹妹住在一起嗎?你老公昨天晚上為什麼沒來接你?”楊雪晴擡眸凝視着林品如的雙眼,對方纖細的指尖劃過臉頰,讓她感覺癢癢的。
“呃,我老公出差了,我一個人住害怕,所以我妹妹就暫時搬來陪我住了。”林品如垂眸避開楊雪晴探究意味的目光,手上動作依舊不停,溫柔地掃上散粉。
“哦?是嗎?”楊雪晴不懷好意地一笑,然後一把拽住了林品如的衣服領口微微下拉,頓時那些被林品如藏在絲巾和高領毛衣下的鮮紅印記暴露無遺,脖子和鎖骨上斑斑點點的紅色和林品如白皙細嫩的肌膚相得益彰,就像是落在白雪上的紅梅花瓣。
“不好意思,你低頭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楊雪晴看到面前的女人變得有些不耐煩的神色,于是緩緩地松開了手,笑吟吟地看着林品如,一臉無辜地說。
“就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别太在意。”楊雪晴能夠察覺到林品如按捺的羞惱,于是連忙補充說,她怕面前這個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的女人突然又翻臉不認人,她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一次次地去哄一個人,可是她現在又不想讓林品如生氣。
妝也畫完了,林品如背過身去整理自己的高領毛衣和絲巾,她想楊雪晴一定是一個欲念難抑的人,否則那些已經被她藏得足夠隐秘的痕迹怎麼會被對方輕易看見。艾莉的小把戲,總是喜歡不厭其煩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恨不得在她全身都種滿草莓,真是孩子般的占有欲。
手突然被人輕輕握住,林品如下意識地想要甩開,可是楊雪晴那樣外表柔柔弱弱的人力氣卻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于是她被對方握住了手,然後耳朵和嘴唇相貼。
“下次你老公再出差的話,别叫你妹妹了,叫我去陪你。”楊雪晴吐氣如蘭、聲音幽幽地鑽進耳朵裡讓林品如頭皮發麻,她還沒有來得及和對方擺出翻臉的架勢楊雪晴就已經輕輕地放開了她,然後一臉正經地繼續朝着片場走去,隻留下林品如一個人僵在原地不動。
于是林品如隻能繼續保持着那個僵直的姿勢站在原地,哭笑不得,而更為憋屈的是,她甚至還沒有辦法去找對方對峙些什麼,因為楊雪晴這個人總是撩完就跑。就像是那種愛逗弄人的小貓,隔三岔五地就來騷擾你一下,等到你真的想找她算賬時她又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林品如本來想嚴肅地再和楊雪晴談談,可是話題總是還沒開口就被楊雪晴打斷,于是她也隻能作罷,小心翼翼地再拉開和楊雪晴之間的距離。她給楊雪晴做私人化妝師也算是有一段日子了,楊雪晴這個人,怎麼說呢,扮豬吃老虎應該是最符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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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林品如都沒有去維納斯上班,店裡來了一個臨時的代理店長。而自從林品如做了楊雪晴的私人化妝師後天天就在影視基地待着,艾莉也就失去了和那些心懷鬼胎的男人們打情罵俏的心情。
“艾莉,你說這品如是怎麼想的啊?”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林奕德最近獻殷勤來得很勤,一到吃午飯之類的店裡不忙的時候就來找艾莉說話。他拎着從家附近的小店打包的馄饨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汗過後冒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沒頭沒腦的一句。
“來,給你帶的馄饨,趕緊趁熱吃了。”林奕德谄媚地解開塑料袋,然後從裡面拿出一次性的塑料勺子和紙巾擺在她面前,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艾莉嫌惡的眼光。
“你跟品如現在住在一起,什麼時候好好勸勸她呗?她一個嫁過人的女人,性格又那麼強勢,不趁着現在年輕趕緊嫁掉,等過了幾年人老珠黃可就沒人要了。”林奕德想起爸媽天天在家裡唉聲歎氣的景象,心裡有些忍不住責怪起自己這個不懂事的妹妹來,自己處理不好婚姻關系、離婚後還要爸媽跟着操心,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懂事一點。
艾莉聽見林奕德的話,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壓抑住自己想要動手給林奕德一個耳光的沖動,她冷冷地看了林奕德一眼,然後端起面前尚且溫熱的馄饨從頭到腳澆了林奕德一身。
“艾莉,你他媽這是幹什麼?你發什麼瘋?啊?”林奕德突然被人沒頭沒腦地澆了一身的熱湯,于是連忙伸出手去抓住了艾莉端着紙盒的那隻手,他現在頭發上、眉毛上都挂着鮮亮的湯水,還有幾個露了餡兒的馄饨粘在身上,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面前男人狼狽的樣子讓艾莉心情稍微好上了一些,于是艾莉松開了手,手中捏着的紙盒應聲落地,嘴角勾起一個微笑來。艾莉臉上的陰晴變幻看呆了林奕德,他松開了手,心裡罵自己真是不争氣,明明被艾莉潑了一身,可是看見對方的笑容,心裡的怒火竟然奇迹般地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