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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東園對他有救命養育之恩,所以殺死原随雲的人不能是“燕奴”。
如果沒有遇見系統,燕盡不會想起前世的記憶,更不會對原随雲産生如此深刻濃厚的殺意,也不會有能殺掉原随雲的辦法。
從後廚離開之後,人人都覺得他要去見原随雲,按照過去的習慣也确實如此,但現在燕盡懶得見原随雲,回到房間,上栓睡覺。
系統的态度他很喜歡,互利互惠的事沒有拖延的必要。
本體與馬甲可以同時在線,但昨晚的疼痛太折磨人,燕盡和系統一商量,目前本體先養身子,馬甲去賺能量。
眼一閉,疲憊從四肢百骸湧來,眼一睜,一張臉出現在眼前。
玉羅刹吃了一驚,他見伯初呼吸幾近于無,還當他死了,誰料才湊過來,伯初便睜開了眼睛。
一個照面,玉羅刹的手指便微微一動。
伯初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玉羅刹此刻的模樣。
——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玉羅刹等着他叫弟弟,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伯初翻了個身,繞過玉羅刹爬了起來。
“你不叫我弟弟了嗎?”
玉羅刹盯着伯初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空洞荒蕪,但有幾分理智。
現在的伯初是正常版本的伯初。
燕盡一秒入戲,淡淡地瞥了過去:“我弟弟當然比我小,沒你這麼老。”
玉羅刹笑了:“你不傻?那你還記得昨晚的事麼?”
昨晚伯初死乞白賴地纏着玉羅刹與西門吹雪,弟弟和大侄子叫得順口極了,甚至弄髒了西門吹雪的衣裳,以緻于西門吹雪洗澡洗了一個時辰。
伯初沉默了一下,片刻後 ,遲疑道:“我記得我好不容易從山底爬了上來,然後,然後……我好像見到了我弟弟。”
他忽地停頓下來,旋即痛苦地皺眉,伸手抱住腦袋,喃喃否認道:“不,不對,我沒有找到弟弟……弟弟,弟弟!你在哪裡!我要怎麼做才能找到你?”
烏發散亂,手背青筋暴起,通紅的眼裡是絕望與哀切。
從昨晚到現在,玉羅刹已從伯初的瘋言瘋語得出了一個簡短的故事,兄弟二人在父母雙亡後本想去投奔親戚,但路上失散,再也沒有弟弟的音信。
至于與弟弟失散了多少年,伯初是不知道的,七年,十二年,甚至連二十年的胡話都說出來了。
也對,連弟弟的名字都忘記了的瘋子,記不清時間也是理所當然。
玉羅刹在他昏睡過後便探查過此人的底子,推測他大約有二十三歲左右,武功不錯,作為武器的長刀也是一把神兵利器,将其收為己用的心思更為強烈。
武器這種東西,嫌少不嫌多。
有時候,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比一個時而清醒時而瘋癫的人更好掌控。
但以伯初目前的狀況來看,有點麻煩。
玉羅刹目光深沉。
在他的注視下,年輕刀客痛苦地在床上捂着腦袋低泣翻滾,摸到床内側套着刀鞘的長刀,珍惜地抱在懷中,終于安靜下來。
他同時也注意到自己身上幹淨整潔的衣裳,呆了一會兒,再看向玉羅刹,眼神便多了幾分感激。
“謝謝你。”
伯初向他道謝。
一号馬甲的人設說複雜也不複雜,發癫時做什麼都不奇怪,要論發癫的一百種方式,燕盡敢說當今江湖沒有人比得過他。
不要小看一個牛馬+倒黴蛋的集合體啊!
玉羅刹被伯初一前一後的絲滑轉變弄得有點麻爪,如果不是那痛苦的模樣不似作僞,他真要懷疑伯初在裝瘋賣傻。
隻要一提到弟弟,伯初就會發瘋。但昨天傍晚他們誰也沒有提到弟弟,伯初又是為什麼發瘋?
玉羅刹正要開口,一道疾風從眼前掠過。
伯初提着刀從床上飛奔而下,跌跌撞撞,目标明确。
西門吹雪從門外走過,目不斜視。
他不想參與玉羅刹的事裡,隻想趕緊離開,但燕盡才不放過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弟弟!”
西門吹雪的劍尖抵在伯初喉間,但伯初不為所動,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袖,一層層的褶皺疊在一起,足見堅定。
玉羅刹慢吞吞地走出來。
他算是懂了,除了聽到弟弟,隻要看到年輕一點的男子,伯初也會發病。
哦,可能還得加個條件,容貌出衆的年輕男子。因為西門吹雪眉眼端正,氣質突出。
方才伯初瞥見西門吹雪的背影,眼裡綻放的光芒亮得驚人。
玉羅刹笑問:“我不介意多個兒子,你介意多個哥哥嗎?”
西門吹雪的回答是割斷衣袖,轉身離開。
這事問他有什麼用?他都有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