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蘭,你難道沒看出來那些賓客戴的簪花環,和王妃頭上的,有什麼不一樣?”
“給王妃準備的肯定是精心設計過的,乍一眼看去,肯定是王妃的更勝一籌。”
“看第二眼呢?”
“額…自然也是王妃的要好。二小姐是客,不至于主客區分的道理都不懂。”
林餘無奈搖頭:“你啊,難道就沒看出除了王妃的,其他人頭上的簪花環都有金石寶玉做點綴,看成色,個頂個的好。”
“這小小一份簪花環,都能抵上十間林家酒肆一月的酒錢,換做是我得到一份意外之财,我高低也得誇上一炷香的時辰。”
素蘭大驚:“那豈不是這一晚就浪費掉許多銀子?!”
可不是,林晚晚這麼一弄,林家三月淨收入都得賠進去。
用錢收買人心,确實比她費心費力監制花燈花船帶來一瞬驚喜來得容易。
“雖然她給林家創造不了什麼價值,但畢竟是二小姐,随她吧。”
“不行,大小姐你虧了。”
“急什麼,日後從她嫁妝裡扣回來。”
“林大小姐?”
不遠處,柔兒過來喊她。
“林大小姐,你的位置在王妃身側,請随我來。”
林餘跟她過去。
淩南王,淩南王妃身旁落座的,是幾家後起新貴的嫡女,正圍在祝長卿身前身後。
林晚晚也在裡面。
祝長卿目光巴不得黏在她身上,幾位貴女不會看不懂眼色,家裡估計已經打點好,今日來,專程給林晚晚捧場,此刻正和她有說有笑,言語間誇贊不斷,不時打趣他們兩人。
林晚晚在一旁,時不時接幾句,小臉嬌羞。
淩南王心道,這般女子,才是長卿的良配,而不是旁邊這位,清冷眼眸裡看似不在乎,心底裡卻極盡強勢算計。
“民女見過王爺,王妃。”
淩南王敷衍應了聲,見王妃拉着她要入座,心生一計。
“林大小姐,不過去和世子說幾句?”
林餘一頓,往對面看去,祝長卿,此刻興緻極佳,和她目光撞上的那一瞬,臉立刻冷了起來。
淩南王妃從中說情:“王爺,感情要慢慢培養,不能急于一時。”
“是麼,可林大小姐說讓我們放心,不能都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讓我們放心吧?”
這是要當衆給她難堪?
林餘面不改色應下:“王爺說得在理,王妃,一會兒我再過來陪您。”
祝長卿如臨大敵:“你過來做什麼?”
幾位貴女見林晚晚要起身讓位,立即将她拉回來。
“世子說得是,林大小姐的位置不在這邊吧?”
“諸位妹妹,我過來是有幾句話想和世子說,還請讓些位置。”
林晚晚:“既然姐姐有事,那我先……”
祝長卿亦抓住她:“你不用走,本來這就是你的位置,本來就是我願意來這邊和你坐在一起。”
他看向林餘,幾絲嘲諷:“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難不成你要說的話還不能被其他人聽到?”
林餘忽略他,從容看向兩位貴女,微微一笑。
“婉如妹妹,聽說你等天機雲錦這種布料已經等了半年有餘,恰好昨日底下衣裝送來的名錄裡,就有一匹。京中官婦亦有問詢,但今日既然遇到了,我便先問問妹妹的意思,需不需要替你留着?”
王婉如張了張嘴,果斷起身:“我去拿些幹果蜜餞,很快回來。”
林餘滿意看向另一個。
“祥意妹妹,聽說你在胭脂水粉上頗有造詣,林家的城西脂粉鋪時刻歡迎你過來賞鑒。”
王祥意:“我是喜歡,但沒那麼閑,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為何要做?”
林餘點頭:“每月月初、十五、月末,祥意妹妹若賞臉前來,所有支出減半價。”
“哪個月?”
林餘微微一笑:“隻要妹妹願意來,就是每月。”
祝長卿聽不下去了:“林餘,你是來本世子前面顯富貴麼!”
她還未答,王祥意噌一下起身:“我去幫婉如妹妹,她一個人應該…應該拿不了那麼多東西。”
林餘微笑不語,看向最後一位貴女張音音。
就隻允許林晚晚用錢收買人心,她就不行,可沒這個道理。
張音音快她一步:“林大小姐打住,别想用一點小恩小惠收買我,我沒那麼膚淺。”
林餘走近幾步:“婉如,祥意和你交好,不知她們聽到你如此評價,會怎麼想。”
“我那隻是……你難道要去告密?”
她似抓住了什麼把柄:“稀奇啊,都說林家嫡女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得體有禮,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倒是……”
“你如何想是你的事,我隻是實話實說,聽不得實話的人,才應該反思吧?”
林晚晚悄悄拉了張音音一下,示意别和她吵,動嘴皮子,林餘閉着眼睛吵,洛水都沒幾個能吵赢她。
張音音會意:“反正你不論說什麼,我都不會走。你說的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世子都沒發話,我和晚晚妹妹怎麼就聽不得了?”
林餘坐下:“随你。”
反正她和林晚晚在祝長卿另一側,她本意也隻是離得近些,省得不遠處淩南王看了仍不得勁找她麻煩。
祝長卿闆着臉:“林餘,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搭理你。”
“嗯。”
林餘斜坐倚上,素手撐颔,眸光不離祝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