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施施然轉身,質量極佳的靠旗不偏不倚打在淩南王臉上。
淩南王:“!”
“你給我站住!”
祝景瀾聽勸,換個方向再轉身,靠旗自然而然打在另一側臉。
淩南王:“……”
這人就是故意的!
“來人!給我殺了他!”
祝景瀾哂笑,步伐鬼魅,很快借濃霧遮掩,躲進人群裡。
他四下掃去,心道不妙。
跳端公舞的人裡,除了混有他們的人,也有淩南王的人,淩南王想對付林餘?
可未免太大題小做。
此刻林餘被人圍着,脫不開身,他想過去提醒,被冬寒拉住。
“景公子,王府府衛正在集結,我們快走。”
他猶豫。
冬寒催道:“别猶豫了,你若現在過去,才是真對林掌櫃不利。衆目睽睽之下,他們不能拿林掌櫃怎樣,放寬心。”
府衛堅甲利兵從四面沖出來,祝景瀾無法,隻能依言先退。
他是關心則亂,冬寒說得沒錯,他們總不至于,在衆目睽睽下動手傷人。
台下亂作一團,四散的人群互相推搡擁擠,濃郁的酒味擴散開來,林餘隻覺不妙。
身後柔兒驚呼:“王妃你怎麼了?”
她回首,就見王妃臉頰通紅,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糟,在不該醉的時候,人醉了。
林餘扯下荷包,趁人不備扔到不遠處火堆裡。
祝長卿聲音刺耳在身旁響起:“林餘,你對母妃做了什麼?”
林餘:“……”
倒打一耙。
方才淩南王妃有說到,這端公舞的戲班子,是祝長卿找來的,現在弄得這般混亂,和她有什麼關系。
府衛被複雜盆景阻攔,花了些時間,正在向他們趕來。
圍着林餘的四五人見事态失控,當即慌亂散開,她正要走,其中的白臉判官突然返身,袖中抽出短刀,朝着她刺來。
震驚的不止是林餘,同時下死手的白臉判官的同伴也被對方舉動呆住,兩把短刀在半空互相磕絆了一下,給林餘争取到應對時間。
她往後躲避,猛然意識到淩南王妃在她身後,柔兒正攙扶着她往回走。
“素蘭,快帶王妃走。”
“大小姐,我不能留你一人啊!”
林餘拿起旁邊的盆景往對方身上砸去:“别廢話,你……”
霎時,她的腦袋像是被重物擊中,劇烈的痛楚如同針尖浪潮,一陣接一陣襲來。
頭疾又犯了。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林餘眼前視野開始搖晃,身形也有些不穩,□□裡的箭已經全部打出,她來不及裝填,撿起木棍狠狠朝腦袋砸去,更猛烈的疼痛讓混亂的意識稍稍鎮定下來。
“誰派你們來的,說!”
判官看了白臉一眼,譏諷:“你去黃泉路上慢慢問。”
白臉疑惑一瞬,很快反應,和判官一起向林餘發起進攻。
以死搏殺,以一敵二的場面,林餘也是第一次遇上,但這一次,哪怕腦袋疼裂了,她也必須把人留下,弄清是誰一直在暗地搞鬼。
想活着,就不能退!
林餘面目狠厲,額間流下鮮血,反擊迅猛不怯,在搖曳燈火裡看去,比白臉判官更像厲鬼。
她以手握刃,近身逼上前連續擊打,将白臉踢飛,緊跟着上前補刀,在刺下一瞬,整個身子因為疼痛顫抖了一下,被白臉躲過。
判官在背後欲要偷襲。
素蘭焦急大喊:“大小姐,當心背後!”
祝長卿和林晚晚趕過來,耳旁被素蘭大嗓子一吼,陣陣耳鳴,當即打斷:“嚷嚷什麼,還嫌你家大小姐不夠添亂。”
“她……”
祝長卿的話音陡然停住,眼前煙霧散開,白臉和判官正在對林餘下死手。
林餘臉上,身上,都染上了不少血迹,不知是她的,還是那兩人的。
他有些不安,不是說隻是給她一個教訓,在衆人面前帶上邪祟名頭,好斷了她世子妃之路,怎麼現在玩這麼大,他沒打算要她的命啊。
“我說你們夠了啊,誰讓你們這麼亂來,都給我……”
林餘一驚:“小心。”
判官見他要過來,當即朝他擲出飛镖,林餘飛身撲去,将判官撞倒,旋即補刀。
淩南王妃回頭恰好看到這一幕,臉色煞白,掙脫柔兒返身回來。
“長卿,有沒有事?”
飛镖偏了方向,擦着祝長卿的臉頰飛過,刀鋒劃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痕,他被吓得跌倒在地言語有些磕巴。
要殺林餘的人也敢殺他,居然想殺他?!
“母…母妃……我……她……”
林餘按着判官,到底是女兒力氣不比男子,眼見要壓制不住,被推開時身形不穩,腰間突然被人托了一把。
來運來福從她身旁沖出,聯手将判官制服。
白臉見被圍,遂放棄進攻林餘,轉身要跑,楊副将擋在前路,冷眼怒視:“哪裡走!”
白臉卻是譏笑幾聲,拿起刀毫不猶豫往臉上劃去。
林餘心驚,急道:“楊副将,留活口!”
與此同時,楊副将也意識到什麼,上前擒住脖子,還未用力,大口鮮血從白臉嘴裡噴湧而出。
對方是死士。
林餘暗罵了聲,轉身往判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