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楸硬着頭皮打了招呼。
“秋秋姐,”女孩們的眼神裡充滿八卦的意味,“剛才,你和原書記是不是在……”
“調情啊?”
what!
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跟男人調情過好不好啊!除了賀源。
但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跟這個性質不一樣。
餘楸剛要開口解釋,直接被打斷。
“我們在讨論工作。”原朗一本正經。
“很激烈的那種。”
女孩們發出暧昧的起哄聲,餘楸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男人就是故意報複自己!
餘楸苦口婆心解釋半天,發現好像沒啥用,隻能找個理由趕緊溜回停車場,卻發現原朗的車就停在自己旁邊。
她越想越氣,從車裡翻出記号筆,在原朗的主駕駛車門上畫了隻大烏龜,還配文:【王八蛋】。
“你這畫得夠爛的。”
餘楸一驚,手裡的筆都掉了。
原朗站在後方,手裡拿着的,分明是她的手機。
是他偷走的?!
還是……他撿到了?
他哪有那麼好心。
“本尊長這樣,我自然就畫這樣。”餘楸揚起臉,不甘示弱。
“粗心、莽撞、忘恩負義。”
“餘楸,你還有什麼優點是我不知道的?”
“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事,”男人突然湊近,“畢竟……”
“我是你的'王八蛋'上司。”
餘楸蹦起來奪過手機,跳上面包車“砰”地關上門。
面包車啟動,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喂!”
“下次你再丢三落四的,我可不幫你抓小偷!”
餘楸探出腦袋,大聲吼道。
“我、不、需、要!”
然後揚長而去。
男人被煙嗆得直咳嗽,看着遠去的面包車,狠狠砸了下車門。
法拉利發出不滿的聲音。
原朗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摸摸車門,痛心疾首。
“嗚嗚車車,爹對不起你啊!”
*
餘楸回到家時,發現上午那幾個來找事的青林村村民正坐在她家院子裡,桌上堆滿了水果和土特産。
“秋秋回來了!”為首的劉叔立刻站起來,滿臉愧疚。
餘楸一頭霧水:“劉叔,這是……?”
“上午的事是我們不對,特地來給你道歉!”
道歉?上午證據都擺臉上了也沒見道歉,現在跑來是幾個意思?
餘楸心裡奇怪但面上不顯,隻是笑着擺擺手:“沒事,以後拿東西都說一聲,也免了誤會。”
送走客人後,母親從廚房端出一籃剛煮好的粽子:“秋秋,給原書記送點粽子去。”
餘楸扭頭就走。
“我不去。”
母親歎氣:“原書記一個人在鄉下不容易,過年過節也沒個伴,很孤單的。”
餘楸不以為然。
他有未婚妻陪着,有什麼不容易的!
她心裡反駁,卻架不住母親軟磨硬泡,最終不情不願地拎着粽子出了門。
原朗家的院門關着,似乎沒人。
餘楸本想放下粽子就走,卻隐約聽見院裡有人在打電話。
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牆根兒。
——無他,就是針對原朗。
“李書記,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村民跨村鬧事,我會直接上報縣裡。”原朗的聲音很冷。
電話那頭似乎在解釋什麼,卻被直接打斷。
“餘楸是晨陽村的幹部,是我的同事。”
“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餘楸愣在原地。
所以……是因為他,那些村民才來道歉的?
不對不對。
這隻是原朗作為村支書的職責而已,不是特意為了她。
“聽到了什麼?”
院門突然拉開,原朗倚在門框上,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粽子上。
“粽子,”餘楸硬邦邦地說,“我媽非要送給你。”
男人微眯起眼:“你就不能說是你想送?”
“不能。”
他輕哼一聲,側身讓她進來。
客廳裡,裴知意正盤腿坐在地鋪上打遊戲,看見餘楸立刻歡呼:“秋秋姐!”
餘楸目瞪口呆——原朗居然讓未婚妻睡地鋪?!
真不是個東西。
“看什麼看,”原朗拎過粽子往廚房走,“她非要住我這,打地鋪都是便宜她了。”
裴知意拉着餘楸坐下,興奮地聊起直播的事。餘楸心不在焉地應着,目光時不時飄向廚房。
“對了秋秋姐,”裴知意突然問,“粽子是什麼餡的啊?”
“香菇肉粽。”
——她最喜歡的鹹口。
“太好了!”裴知意拍手。
“原朗隻吃甜粽子,這些都歸我啦!”
餘楸下意識看向廚房,卻見那人正咬了一口肉粽,喉結滾動着咽下去,唇邊還沾了粒糯米。
So?不是隻吃甜的嗎?
滿嘴謊話的家夥。
院子裡傳來敲門聲,餘楸正好要回去,便起身去開門。
一個背着畫夾的年輕男人站在陽光下,穿着淺色亞麻襯衫,鼻梁上架着金絲眼鏡,整個人透着溫潤的書卷氣。
他淺淺一笑,恍惚間,餘楸好像看見了年少時那個美好的大哥哥。
肩膀被一隻大手攬住,不由分說地帶向身後。
原朗的聲音幾乎沒有溫度。
“把你妹領走。”
“還有——”
“告訴她,别整天把‘未婚妻’挂嘴邊。”
他瞥見懷裡人泛紅的耳尖,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不會疼人。”
“隻是——”
“得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