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不知道諾維在打什麼啞謎,她再怎麼問諾維也不說也就隻能跳過這個話題。
沒過一會兒,神降日的直播正式開始。
直播中諾維穿着教袍站在教會的門口接待前來的賓客,再由教會中的衆人引導賓客至對應的席位。
鐘樂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實在是閑不住,她決定出去逛逛,但是剛打開房門便撞上了一個人。
鐘樂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他穿着侍衛的衣服,長得好像有點眼熟,他問:“你是?”
他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模樣,上下打量了鐘樂幾眼,冷哼一聲:“我是方遷,是聖子大人讓我來接你的。”
鐘樂:“接我?”
男人不理會鐘樂的疑惑,他拽着她的手腕就強硬地把她帶離了房間。
鐘樂不知道方遷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但是他的身上沒有惡意,她也就沒有反抗。
走了大約十分鐘,鐘樂被方遷帶到了一個房間裡,方遷把她扔了進去,留下一句:“在這裡等聖子大人來接你。”
方遷走了,咔哒一聲還把門鎖上了。
鐘樂沒搞明白諾維這是準備鬧哪出,但是既來之則安之,她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房間簡潔幹淨,垃圾桶裡連一點兒垃圾也沒有,看來是被人特意收拾過的,鐘樂靠近靠牆的書桌,上面放着一些材料,鐘樂翻開,上面是關于教會日常運營的材料,上面有着主任的簽名,諾維。
看來這裡是諾維的房間了。
有一本本子端正地被放在書桌的正中央,像是故意放在這裡讓人去翻閱的一樣。
鐘樂打開,扉頁上有兩個歪歪扭扭的字,諾維。
翻開第一頁,上面的時間是十年前,而内容,顯然是一篇日記。
雖然翻開别人的日記很不道德,但是她這也算是被主人允許了吧?
【新曆1683年6月13日,天氣晴。
今天父親殺死了我喜歡的小貓,我要永遠記住這個日子,絕對絕對不能原諒父親,不然我就是小狗!
我給小貓舉辦了葬禮,希望光明神能夠庇佑它的來世,我會向光明神大人禱告的。】
…………
【新曆1683年8月20日,天氣小雨。
今天教習大人嘲笑我真把自己當成聖子了,還讓其他教徒不準跟我說話,我讨厭他!但是父親說聖子要有博大的胸懷,好吧,我原諒他了,真的!】
……
【新曆1685年5月21日,天氣陰。
父親帶我去了一個地方,裡面看起來比教會還好看,我還認識了好多的人,但是他們看我的眼神好讨厭,可是父親不允許我離開。】
……
【新曆1691年4月4日,天氣晴。
今天來的人中有一個老婆婆,她的丈夫、兒子為公司工作而猝死,她不僅沒拿到公司的補償,連自己也患上了癌症,她問我明明她的一生都在行善,為什麼光明神還要如此懲罰她,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昨天我還見到那位公司的老闆為了普通的玉石花了上千萬元。
光明神大人,您真的如此殘忍嗎?】
……
諾維的日記并不是每天都記,而是偶爾有重要的事想記才記了下來,但即使是這樣,也有了厚厚的一疊,通過這一篇篇的日記,鐘樂好像看見了諾維從一個稚子慢慢長大的全過程。
許多他不曾說過的話似乎在這裡慢慢展示了出來,而在鐘樂眼中他似乎也鮮活了起來。
【新曆1693年7月15日,天氣晴。
感覺心髒還是在激烈地跳動,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光明神大人,我這是怎麼了?她是有魔法嗎?
我們僅僅是初見,難道我是如此浪蕩的人嗎?還是這真的隻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反應,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鐘樂看到這兒忍不住笑了,這是他們初見的時候,諾維當時看着隻是害羞,沒想到内心的反應這麼強烈。
這是諾維最後一篇日記了,而等鐘樂看完,時間也已經來到了中午。
這個時間,所有的人都在觀看神降日的直播遊行。
日記中最後留下一段話。
【鐘樂,我曾說在七日後給你我的答案,但我想一開始這個答案就是确定的,我喜歡你,是第一眼就決定的事。
我想和你成為那種關系的朋友,我将自己的一切展示在你的面前,你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考慮,光明神降臨後,光明就會來臨,我會等你到那個時刻。】
鐘樂勾唇一笑。
她準備從終端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同意了,但是終端卻顯示對方無信号沒有接收到。
她忍不住皺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光明神降臨的時候,光明就會來臨,諾維為什麼要特意把這句話加上去?
除了這張書桌之外,諾維的房間裡還有别的東西,鐘樂翻找了一番,發現這裡還有幾本和教會不相關的書籍,像是一些技術類的書籍。
她環顧四周,諾維的房間好像有些過分簡潔了,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就算再簡樸也是會留下痕迹的,但是諾維這個房間關于他的痕迹顯然很少。
被子被整整齊齊地疊好了,衣櫃裡也隻有幾件教袍,除此之外,幾乎看不見任何與他生活相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