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怼肉的悶聲和哭爹喊娘的破嚎怒罵齊聲從小巷傳來。
全貫加速腳下步伐,心道一聲不妙。
嘶長蟬鳴聲中,一道鞋底劃過地面的摩擦聲生生頓住,全貫吃驚的瞪大快要脫窗的眼珠子,手動把即将脫臼的下巴“嘎嘣”一聲合住!
巷内狼藉一片。
作惡多端三人組滿臉青青紫紫,雙手捂不過來全身的痛處,連滾帶爬的像面對巨型猛獸抱團簇擁的菜雞,一齊互相慰藉躲在角落裡如雨後秋葉瑟瑟發抖!
始作俑者比路過打醬油還要神情自若,他從不遠處撿起沾滿灰塵的書包,随手從口袋摸了張碎花紙巾擦幹淨眼鏡,戴上後又恢複成不久之前文文弱弱、乖巧到不涉世事的矜貴小少爺。
外表看似多軟,拳頭砸人就有多硬。
他毫發無損,衣角塵土未沾,渾身上下僅有書包帶戰損,隻能吊兒郎當的挂在一邊肩膀上。
“不出來還想在那看到什麼時候。”
喻辭偏過頭眸光一凜,匿在樹蔭下的全貫頃刻間被一股震懾心魂的寒涼包裹,他“嘿嘿”裝傻的撓着頭,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又有同學被勒索了,幸好是你!”
所以他被勒索就不重要了嗎?
喻辭沒搭理他的無腦發言,從口袋裡摸出幾張紅票子,順勢摔倒牆角三人身上:“錢可以給,但隻能當做醫藥費!”
全貫默不作聲的暗道一聲出手闊綽,離開之際,隻見喻辭轍道側眸,輕蔑的餘光斂住偷偷起身溜走連錢也顧不得拾的幾人!
寸頭帶頭先是控制不住的呆滞,雙腿戰戰兢兢的發抖,胡亂抹着血汗混合的液體滑稽到全貫忍不住“噗嗤”發笑!
這幾個傻逼像打遊擊戰一樣不時勒索三中手無縛雞之力的beta和omega,因為沒有監控,主任多番和所屬的八中溝通無效,學生會主席帶人幾次蹲守也沒逮到人。
沒想到這次勒索到他爺爺頭上了,三個alpha被一個beta揍得屁滾尿流,怕是成了這一輩子也無法擺脫的陰影!
喻辭一步一步往前靠,周遭裹挾着煞氣懶洋洋的從三人身上一一巡睃:
“看你這樣子是慣犯了,黑吃了多少,沒少勒索别人吧。”
“我改…我改,錢我還,歉我道!”
寸頭連連回話,實屬怕喻辭單手勾着的書包再次像炮彈似的砸在他身上,知識的重量可不是鬧得玩的,第一次能砸的他鼻血橫飛,第二次就能顱腦開瓢!
喻辭瘆亮的視線久久凝視,眉間一挑,神色不悅,寸頭以為自己會錯了意,在小弟的輪番肘擊中匆忙改口,立刻恭維:
“不不不,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老大,都孝敬給你,都孝敬給你…!”
“小子。”
喻辭幽深的眸光叵測不明,他盯着對方三人凜然森白到毫無血色的臉,突然展顔一笑:
“現在是和平社會,人人平等,不興那套打打殺殺的,該道歉道歉,該還錢還錢,記住你說的話,這塊沒有監控——”
“再敢讓我碰到你興風作浪,我先把你拖過來卸上一條腿,再打電話報警讓AOT少管監禁處把你帶走進行個為期十五天的政治思想教育!”
三人組抱團取暖,痛心疾首的飙着兩泡淚瘋狂點頭!
喻辭懶得觀察他們多餘的神情,扭頭一扶眼鏡,隻見口袋裡的手機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句機械女聲:
“您已偏航,已重新為您規劃合适路線,計時十五分鐘…”
面對惡勢力勒索都沒崩塌的鎮定面孔霎時間“嘩啦啦”瓦裂,十五分鐘,足夠他因為遲到讓紀檢部堵在校門口寫檢讨,并被喬溪乘領回去來回鞭屍五百次!
“詞兒。”
全貫一拍他的肩膀叫他:
“聽我說,你現在跟着導航過去就是再給紀檢部送人頭!”
兩人出了巷子,終于見到了大片陽光。
“哦,那你有什麼辦法能憑空将我傳送到教室裡面嗎?我會非常謝謝你的。”
喻辭聲音沉郁,鬼使神差的問。
全貫神秘一笑,攬住他的肩膀迎合道:“雖然沒有傳送機,但我有一個屢試不爽的神技。”
。
“這就是你說的屢試不爽的神技?”
喻辭象征性狐疑的蹙了蹙鼻頭,瞳眸飽含質疑上下睃視眼前三中仍在施工的南牆外這顆幾乎百年繁茂的高大老桐樹。
“放心吧,南牆這邊新蓋的教學樓還沒有竣工,一般沒人往來,而且離咱們教學樓近,趕在早讀鈴響之前跑進教室綽綽有餘。”
全貫四下環視一圈,見沒有幾個人影,順手将書包扔到樹上,卷起袖子拍拍胸脯道:
“我高一翻了一年了,樹夠結實,踩不斷的!”
“所以,這是眼睜着快遲到了你還在路邊攤買了個煎餅卷菜的理由?”
喻辭冷靜的超脫虛無。
已經被帶到這條狗都不走的路上斷然沒有回去的道理,良久死寂中,他忽視掉全貫幾次上前幫忙的動作,精準無誤的将書包甩進牆頭。
喻辭單腳灑脫幹淨的蹬上結實粗壯的樹幹,一個接力向上一蹦,雙臂随即攀挂在了目測幾乎兩米多高的牆頂。
爬樹翻牆,他可是鼻祖。
“我靠詞兒,你什麼時候身手這麼厲害了。”
全貫驚歎不已,“啪啪”鼓掌間,喻辭已經對着他坐到了牆頭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等你經曆過生死的磋磨,也能獲得額外屬性點加持。”
喻辭清淩淩的眸光銳利的眯起來,随後悄然無聲的注視着裡面的動靜,少見催促道:
“你快點,别浪費時間了。”
他不想作為三好學生“喻詞”複學第一天就遲到。
alpha身體機能比beta強就強在他可以憑借着身高與力量的優勢,不需要借力使力,憑空一躍,健碩的小臂又穩又牢的抓穩漆痕斑駁的磚牆,十分輕松的探出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