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教授和小詞,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TBT那麼龐大而聲望極高的組織也找不到的人,很大可能隻剩下一種情況。林潛知道他的老師無疑不會想到,但在陡然陷入安靜的空氣中,兩人相對無言,誰也不去戳破覆蓋真相的最後一層薄膜紙。
“…不說我了,前兩天我見過秦知節了,他認出了我,跟我打聽你的下落…所以這麼多年,你倆還是沒有聯系?”
說句實話,那天車上的對峙,除了他的那一句“不會無條件信任林潛”摻了假,其他的全是發自肺腑的感慨。
從林潛回國後,很少能抽出時間和他聯系的喻辭确實不知道他的處境,倘若秦知節真的給他轉了一億買眼前人的下落,那麼很抱歉,錢照收不誤,事兒隻能算他倒黴!
“就他?找我?癡人說夢,下輩子吧!”
林潛心有戚戚,啞然失笑,就着滋滋冒火星的煙倉促的又吸了口:
“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此話一出,喻辭不可置否,心下已經大緻了然。
他無比了解林潛的性子,隻要是他想的,便可以拿出比攻克學術難題還要費心的十二分精神,嘗試千萬種方法去隐匿自己的行蹤。
兩人不約而同的在令人窒息的安靜中沉默抽煙,空氣中細微跳動着星星點點的灼目火光,喻辭把煙蒂摁滅在生鏽冰涼的鐵欄杆上時,兜裡的手機恰如其分的“嗡嗡”作響。
“喂,你最好是有能夠說服現在必須給我打電話的理由。”
喻辭眺望着不遠處路燈在一片暗色裡投下的氤氲光帶,慵懶而直挺的甩出一句話。
對面頓感不妙,手足無措的“哈哈”尴笑緩和氣氛:
“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了我不得關心一下,萬一把你弄丢了權哥和喬溪乘兩個人得瓜分着吃了我!”
喻辭冰冷的迸出一句:
“太高擡你自己了,他們沒有異食癖,就像狗不能吃巧克力。”
“行行行,您說的都對。”
全貫加倍殷勤的賠着笑臉:
“那您看您什麼時候能賞臉回來,我答應權哥要自己給您送回去,可不能出一丁點差…!”
alpha聲音戛然而止。
“噓,先别說話。”
喻辭突然冷硬短促的打斷他的話。
beta沉凝清冷的緊繃着臉頰線條,瘆亮而叵測不明的瞳孔倒映着樓下兩牆之隔并不寬闊的陰森小巷。
他一旁沉默注視了良久的林潛順着喻辭的眸色淡然看去,兩指一摁熄滅剛燃不久的煙,同時眼光銳利的收起難得放松的饒有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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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艹你大爺的!玩陰的堵你爺爺算什麼好孫子!”
被人從後禁锢住雙臂的權知澤陰狠狠的啐了口帶血的唾液,他額頭的青筋亂迸,憤怒唰然竄到頭頂,哪怕處境不比案闆上的魚肉慘,依然猙獰着青青紫紫的臉怒瞪着眼前青眼缭繞的alpha。
個頭拔高的青皮頭當即露出一副悚然的神情,夾着煙的掌心“啪啪”落在權知澤的臉上挑釁十足的譏諷道:
“呦,我好害怕哦,就你那人緣,我看你這次打算找誰救你啊,你哥,還是你媽?”
“别天真了小子!”
青皮頭咬牙切齒的笑着,赫然一拳掼在權知澤的肚子上:
“今天哭爹喊娘叫祖宗都沒用!”
“嘔!”
脆弱柔軟的腹部結結實實挨了下了狠勁的一拳頭,權知澤兩眼發昏,四肢百骸電打似的抽搐,差點沒把五髒六腑吐出來!
“艹泥馬的搶我們老大的omega,有本事約架沒狗膽打,還敢叫警察把我們弄進去,今天我們哥倆不把你揍得跪下來叫爺爺,老子直播表演吃狗屎!”
頭頂沫子紛飛,固住權知澤的小黃毛态度硬狠的話清晰刺耳。
他以為自己當真這次要交代在這兒。
雙耳嗡鳴間,權知澤神志恍惚的無力擡頭,眩暈的瞳孔震蕩,依稀在一片橘暖暗淡的燈光下,籠住一道頗為熟悉的人影。
喻辭惬意的夾着煙,悠哉悠哉的落在微光的背陰處,他叵測不明的眸色默視許久。
少頃,喻辭腳尖一擡,腳背将一顆不大不小但嶙峋的石子帶到空中,霎時間風聲劃破黑暗!
alpha隻覺得後頸鑽心的一痛,詫異的擡手去摸,旋即低頭看去,濡濕的血色刺紅雙眼,渲染了掌心——
就差一指距離,便會傷及腺體。
“操!哪個不要命的過來找死!”
alpha勃然大怒,一股不明味道侵略感十足的信息素風暴似的肆虐,痛到昏沉的權知澤和小弟無一不隐忍着腺體抗拒排斥的躁動,控制着血液中狂躁不安的信息素沖破隔離貼的覆蓋竄出來添亂。
然而對方隻是坦然自若的一扔煙頭,龐大劑量的信息素不但沒對他造成哪怕是眉頭一皺的影響,反而讓看不清面容的小子像是置身事外的嘲弄一笑。
喻辭撸起袖子,不疾不徐的環搓着冷空氣中僵硬的腕臂,烏長的睫毛斂着淡棕色的瞳眸,譏诮的揚唇哼笑:
“權知澤,就這實力一對二都幹不過,還整天在我跟前叫嚣想弄死誰!”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想起他是誰了!”
禁锢權知澤的小黃毛臉色一刹那青白交加,他哆哆嗦嗦的将人往旁邊一撇,連連去拉青皮頭的胳膊:
“他他他是三中的那個喻詞,就就前兩天羅大哥帶人砸場子,被别人反殺給盧斌幹到顱骨骨折,現在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躺着的那個!”
驚恐和錯愕爬上青皮頭的面龐,仿佛“喻詞”這倆字比閻王爺的生死簿還要有威懾力,他倉惶倒退這,指着權知澤撂下馬威:
“小狗崽子給老子等着,下一次非得卸你兩條腿!”
“那就請兩位膽小如鼠的sb别忘了直播吃屎啊!”
喻辭眼底溢着冷意,哂笑道:
“跑的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