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沒有任何用處。
眼前宛若從地獄爬出來的肅殺惡鬼不亞于附身在了冰冷機器的身上,喻辭屹然不動,直到他把捏着的脆弱喉嚨短促的發出兩聲劇烈的猛咳,他掐着少年随手一扔,沾染上鮮血的手向林潛和邊序揚了揚。
兩人立馬受到示意,拔腳過去攙着臂膀将alpha扶起。
“你…你到底是誰!”
徐銘禮捂着幾次欲要斷裂的脖頸止不住的咳嗽,無數血沫飛濺在地闆上混上塵埃,很快淹沒消失不見。
“你不是喻詞!”
alpha森冷的瞳眸宛若毒舌一般鎖定那張極具攻擊性冷峻到不可一世的側臉,沙啞到如同砂紙摩挲木闆的聲音無比肯定的道出一句陳述。
“你了解我多少,怎麼笃定我不是喻詞?”
喻辭閑适的擦幹淨雙手,唇邊浮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哂笑。
“他是個下雨天連流浪貓狗都會帶着避雨的蠢貨,不會渾身滿是嗜血的殺意!”
徐銘禮胸腔火辣辣的刺疼,充滿鐵鏽味的嘴巴染紅了牙齒,一股接一股的血掉在不堪入目的衣服上浸濕外套。
圍着他兩邊的兩個頂尖大學的醫學生趕緊上手一摸,邊序眉頭舒展,林潛倒是無語的“切”了聲:
“我以為傷到内髒了呢,身體素質不太行啊小夥子,光是肋骨斷了一根就哐哐咳血。”
說罷還拍了兩下他的後背。
徐銘禮本就青白交加的臉已經湧上了死灰一樣的顔色,他認命似的閉上雙眼,等候發落。
飒飒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喻辭居高臨下的鎖着他一張紅痕青紫又瘦弱的臉,意味不明的道:
“可能你對我産生了某些認知錯誤,平日溫和不是沒有脾氣,或許在你眼裡的我,可能就像不久前我剛知道我父親一氣之下揍瞎了别人眼睛一樣不可置信——”
“但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喻詞,不可理喻的喻,唐詩宋詞的詞,同樣也是你嘴裡喻谧的小孩,是你要找的人不錯。”
“不過我沒時間聽你扯一些跟情景不相符的家長裡短,當然,說不說選擇權都在你,想不想繼續活下去就看你怎麼選了。”
“哼!”
眼前的alpha自然是不受威脅的扯唇冷笑:
“你一個殺人犯的兒子,有什麼資格決定我能不能活下去!”
幾人暗自交涉視線,喻辭從權釋眼中品到了些許按兵不動的意味,于是在暗流湧動的空氣中,緊接着又傳來一聲讓人不寒而栗的控訴:
“你們這些打着正義旗幟但挂羊頭賣狗肉的組織,放着無法沉冤昭雪的舊案不管,反而将一個背了不少人命的殺人犯的兒子視若珍寶,怎麼,你們也想通過他找到喻谧,然後控制他封鎖住angel從始至終本該昭告世界卻有一定可能引起主動恐慌的真實,從而欺騙全人類嗎!”
angel!
邊序縮小的瞳孔唰然閃過一絲驚錯,他極度控制住自己的神色,渾身透出嚴寒森森一把揪住徐銘禮的衣領将他一整個提起,厲聲質問:
“你是怎麼知道angel的!”
angel屬于上個世紀封存在TBT的高度機密,雖然現在外界仍有部分信息可查,大多數提名的不過隻是浮在表面十分淺顯可供世人參考的曆史痕迹。
可眼前這個小孩左右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在本不該清楚這些事情的年齡卻無比清晰的諷刺出angel的背後一面,定然是有人告訴了他些什麼。
“看來你們TBT的情報處也不怎麼樣嘛,徐銘禮,這是爺爺收養我後改的名字!在那之前,我使用了短短兩年的真正姓名,叫做季仞!”
神色冷淡的權釋眼光銳利的赫然看向他,“你父親叫季彥。”
他的肯定甚至不是疑問!
“季彥?”
喻辭澄澈的眸子微微下垂,指節抵在唇瓣前眉宇間凝聚着疑雲:
“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初代angel中的研究員之一。”
吹風機“嗡嗡”作響。
他穿着棉質柔軟的睡衣盤腿坐在白到一塵不染的地毯上,放心的将白皙的後頸暴露給身後之人,權釋隻是沉默的揉搓着眼前腦袋潮濕的發絲,不緊不慢的調着吹風機的風速。
他低低挽着袖口,先前受的傷已經淡成淺淺的疤痕,悠悠應聲說:
“不錯,他和錢婧在angel開展不久後組成了家庭,季仞就在第二年的冬天出生。”
剩下的不用他說喻辭也該了然了,兩年之後angel實驗室突發的大火讓他失去了世間最重要的兩個人,但同屬于團隊内的喻谧卻意外的活了下來。
“他将我父親定義成殺人犯,是認為當年唯一活下來的我父親造成了實驗意外嗎?”
喻辭狐疑。
“邊序剛說,人在羁押到分部後已經交代了。依他的供述來看,他知道一部分真相,但部分内容應該是讓不知全情的人腦補出來告訴他扭曲了的事實。”
權釋低聲。
“比如?”喻辭挑眉。
“他對當年實驗室裡的病毒洩露并不知情,另外以及angel與國内黎明計劃一起被封禁的核心機密,季仞認為錯在喻谧,但他蟄伏了這麼多年并不想動他,隻想殺掉他的孩子讓他也體會失去至親的悲痛。”
權釋沉默片刻收好吹風機,貌似無心的摸了把喻辭發旋好看的腦袋。
喻辭很少見到權釋耐心的長篇大論,他短促的眨了幾下眼睛,回頭看alpha,語焉不詳:
“不對勁,很不對勁!”
權釋低垂着視線扯唇冷笑,兩指并攏彈他的額頭,這次喻辭反應迅速的撲到床上,抱着橫在床中間的毛毛蟲背身嗡聲:
“說話就說話,别動手動腳的,我和你很熟嗎?”
“不熟嗎?”
權釋萬年冰封不動的臉額角細微的繃緊,他抽出床頭的書不容置疑道:
“不熟你短短半個月燒了我一籮筐的錢,上次淹了房間的事還沒結清,這次答應何主任重新翻修圖書館我隻同意了出錢,不如在材料準備好後,小喻教授親自動手蓋房子吧。”
“别這樣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