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言熱情邀請狐狸一起去食堂吃飯,她知道有家麻辣燙做得很好吃,量多還便宜,應該挺對狐狸的胃口。
蘇北秋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原來這就是談戀愛。”
一起上課,聊天,吃飯,原來戀愛是如此平淡的東西,這樣的事天天都做不會膩嗎?
“才不是呢。”
聞聲言仿佛看穿了北秋的心思,她立刻與北秋十指相握,笑着說:“這樣才算談戀愛。”
蘇北秋則是低頭盯着手腕上的咖色發圈,那抹顔色與聞聲言的風衣如出一轍,像是某種無聲的标記。
原來如此,這就是要我帶着它的理由。
和項圈一樣,這是一種證明。
證明我和她之間是非同一般的綁定關系。
穿過校園林蔭道時,蟬鳴聲突然變得刺耳。蘇北秋的鼻尖捕捉到一絲異樣的氣味——淡淡的腐腥味,混在盛夏的草木氣息中。
她停下腳步,耳朵轉向東南方向的教學樓,那裡傳來隐約的警笛聲。
聞聲言蹙眉:“C市連環案獵刑臨時借用了法醫樓,可能又有新的被害人出現了。”
“D隊告訴你的?”蘇北秋判斷道。
聞聲言輕輕點頭,畢竟她是D隊的徒弟嘛,當然了,她也不忘補充:“還有就是她們借用的是我的實驗室。”
她忽然湊近,呼吸噴灑在蘇北秋的耳畔:“我突然想吃巧克力了。”
這突如其來的願望讓北秋一愣,這是怎麼從實驗室聯想到巧克力上去的?
她上下搜尋一番,最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塊白巧克力出來,撕開包裝後遞給聞聲言:“我隻有這個了,可能會有點膩。”
“你一直随身帶着?”
難怪一直聞到有巧克力的甜香,還以為狐狸也會釋放什麼有香氣的信息素之類的呢?
應該會的吧?
不然聞聲言無從解釋為什麼一靠近北秋,心尖就忍不住發癢。
她注意到蘇北秋的耳朵抖了抖,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像是被觸碰了某個隐秘的開關。
林蔭道的蟬鳴聲突然變得刺耳,仿佛連空氣都因兩人的靠近而微微震顫。
蘇北秋搖頭:“最近才有的習慣。”
狐狸的目光直直盯着聞聲言:“你說你偶爾會低血糖,所以我覺得應該随身帶點糖之類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聞聲言有些詫異地眨眨眼,狐狸的話帶起一陣酥麻的電流。居然讓自己的耳根有些發燙,不是說是人機嗎?這也是程序設定的一環嗎?
聞聲言忍不住靠近,兩人間的距離突然縮短,近到能看清對方瞳孔裡自己的倒影,近到呼吸在彼此唇間織成無形的網。
蘇北秋下意識後退,後背抵住樹幹,粗糙的樹皮觸感透過襯衫傳來,讓她想起幼時在森林中藏身的那些日子。
蘇北秋的耳朵猛地豎起,絨毛根根分明。本能讓她閃躲,卻被聞聲言按住肩膀。
對方的氣息壓下來,帶着雪松與消毒水的矛盾味道,還有某種危險的甜香。
“你關心我?”聞聲言輕聲問。
狐狸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衣服布料劃過皮膚,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她沒法否認自己是在關心聞聲言,可是那證明不了什麼。
最後,北秋點點頭:“我擔心你。”
聞聲言的眼神忽閃着,指尖撫上北秋鎖骨處的紋身,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蝴蝶翅膀。
蘇北秋的掌心沁出汗液,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
她想做什麼?
聞聲言突然俯身,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耳廓:“我沒研究過半獸人的發情期,狐狸也會産生信息素嗎?”
北秋渾身一震。她聞到對方呼吸中淡淡的巧克力味,混着濕潤的氣息,在不停的刺激着自己的感官。這種感覺,和聽到人魚之歌時一樣。
也是自從那個時候起,狐狸的身體才發生了變化,她以前從未有過發情期,不懂其中緣由。
後來看來伊在和的研究報告,狐狸這種生物尤為專情,隻有情動後才會有發情期,而且時間持續很長,一般是兩天,最長的能持續一周。
狐狸的耳朵在不安地擺動,她有些不适應這樣的相處方式,但也沒有避開的意思。
面對詢問,她也隻能一五一十的回答:“我隻在書裡看過,書裡說有。”
聞聲言輕笑,指尖沿着她耳廓的曲線遊走,像在描摹某種珍貴的标本。
糟糕,本來隻是想逗逗她的。
她的反應……讓我有些想要更進一步了,怎麼回事?
“你的心跳很快。”蘇北秋的聲音染上沙啞,她努力撇開話,手腕上的發圈突然變得滾燙。她想起聞聲言曾說過"随時帶着",此刻那抹顔色卻像一條無形的鎖鍊,将兩人的氣息越纏越緊。
直至蟬鳴打破暧昧。
聞聲言直起身,卻仍停在咫尺之遙的距離。
她垂眸凝視蘇北秋泛紅的耳尖,喉結不可抑制地滾動。
某種從未有過的沖動在胸腔翻湧——她居然想吻那隻不安分搖晃的狐狸耳朵,想嘗嘗那雪白的絨毛下,藏着怎樣的溫度。
這個念頭讓她自己都覺得震驚,現在她們的關系已經很近,無需用吻來證明什麼,可是自己依舊想要吻她。
理性與此刻沸騰的感性在腦海中激烈碰撞。
最後,一個輕輕的吻落在狐狸的嘴唇。
我居然,有點喜歡她嗎?
此時,正式到獵刑支隊報到的洛塵楠和葉霜北,迎來了她們職業生涯裡的第一個正式案件。
事實上她們連辦公室都沒搬進去就被D隊叫到現場去了。
“打起精神來,這次可不是普通的案件,你們這群新兵蛋子。”
有人厚着臉皮問:“什麼案子啊D隊?”
D隊舔了舔嘴唇,笑容裡藏着殺氣:“連環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