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看着她狼狽的樣子,也忘了自己的肋骨疼,咧了咧嘴,但笑容裡帶着疼惜。
龐弗雷夫人這才轉向奧利弗,雙手叉腰:“好了,伍德先生,别關心别人了,管管你自己。肋骨骨裂!我說過多少次,訓練也要循序漸進,尤其你們那些危險的新戰術……”
她指了指床頭櫃上還剩小半杯的乳白色藥劑,“恢複如初還沒喝完,需要我幫你灌下去嗎?”
奧利弗連忙搖頭,臉上掠過一絲尴尬:“不用不用,龐弗雷夫人,我這就喝,這就喝……”
他像個不情願的孩子,拿起杯子皺着眉小口啜飲,顯然對那味道也喜歡不到哪裡去。他邊喝邊嘟囔:“是新的‘雙人螺旋俯沖攔截戰術’,弗雷德扔遊走球的角度太刁鑽了!”
龐弗雷夫人看着他,又看了看已經恢複常态的菲奧娜,目光在她幹淨利落處理傷口的手勢上停留了一瞬。
“沙克爾小姐,”龐弗雷夫人忽然開口,聲音比剛才和緩了些,“我聽波莫娜提到過你溫室裡的表現。你似乎對處理草藥的汁液和一些細微傷口很在行?”
菲奧娜一怔,點了點頭:“是的,夫人。在家裡跟着奶奶學過一些基礎的草藥處理和急救知識。”
“嗯。”龐弗雷夫人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在權衡什麼,她那銳利的目光在菲奧娜臉上逡巡了一圈,像是在評估一個可能的助手。
她的眼神掃過旁邊藥櫃上分類明确但數量龐大的藥物儲備,各種顔色、質地的藥膏、藥水、繃帶、紗布整整齊齊地擺放着。
“你也看到了。”她微微側身,示意菲奧娜環顧這個總是有些繁忙的醫療翼,“這裡從來不缺擦傷、扭傷、實驗事故、還有像這位先生一樣因為某種空中飛行事故把自己摔壞的學生。”
她的語氣帶着一絲無奈,“我一個人處理所有的換藥、熬制恢複藥劑、整理藥品,有些時候,尤其像魁地奇賽季前後,真是分身乏術。”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菲奧娜身上,帶着一絲審視,但也有一絲難得的認可和請求的意味:“雖然你是一年級,但既然你有這方面的基礎,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在課餘時間,比如部分下午茶時間或者周末上午,抽空來醫療翼幫幫忙?”
“當然可以,夫人!”菲奧娜的眼睛亮了起來,輕聲應道。
“前提是,”龐弗雷夫人豎起一根手指,表情重新變得嚴肅,“别把自己再弄進醫療翼當‘病人’,或者帶着一身八眼巨蛛的氣味進來!我這裡是治療傷病的地方,不是收容冒險後果的驿站!明白嗎?”
“明白!謝謝龐弗雷夫人!”菲奧娜用力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很好!”龐弗雷夫人滿意地揮揮手,“現在,你也趕緊回去休息。解藥完全發揮作用可能需要睡一覺。”
“是,夫人,晚安。伍德學長,好好休息,早日康複。”菲奧娜向兩人道别,轉身走向門口。
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奧利弗壓低聲音的詢問,語氣帶着點興奮,仿佛忘了疼痛:“菲奧娜!那個……下周……”
“奧利弗·伍德!”龐弗雷夫人的怒吼立刻響起,“你是不是又想被永久禁止觸碰掃帚?給我閉眼!睡覺!現在!”
菲奧娜抿着嘴,忍住笑意,快步離開了醫療翼,身後隐隐還傳來奧利弗小聲的哀求和龐弗雷夫人不容反駁的勒令。
清涼的夜風吹散了些許藥水的苦澀氣味,菲奧娜活動了一下右手的指節,那裡隻有一絲輕微的、像是結痂時的牽扯感。
她擡頭看了看通往格蘭芬多塔樓的通道,感覺這一晚,格外漫長也格外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