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真在嘗試,也能治好?平大夫還是有點東西的嘛。言無咎從記憶中翻出,痨病在這個時候不算好治來着。
既如此,他就不必搭台做戲,也不必繼續給自己減重了。
“如此,我這裡并無要事,你可回去照顧家人。”
“多謝言大夫,我不通醫理,回家也沒什麼用……不過是看着小妹難受罷了。不如在這裡照顧您。”
“随你。”
他無聊慣了,不介意一篇樂章之中鋪墊漫長的前奏。
正好,也可以轉移一些放在那人身上的注意力。不要總想着他現在心情如何。
……
東方盛不太好。
不,東方盛很不好。
以往的酒喝起來盡情肆意,滋味香烈醇厚。如今酒入愁腸,平添苦澀。
童百熊看他坐下就開始喝悶酒,蒲扇般的大掌拍在肩頭,“東方老弟,近日可是有煩心事啊?”
東方盛低低道:“無事。”
不過是他與言無咎又有三五日沒見面。
先前他雖想躲着言無咎,但地方就這麼大個地方,再加上他心中仍存着三分念想,多少會在廊前亭中與言無咎遇見,閑話兩句。
但言無咎想躲着他的時候,不知怎麼做到,竟能讓他們徹底錯開來,連人影都不見一下。
他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去堵人,但是……到時候,他又該說些什麼?無咎哥若真是因為看出他的心思所以躲着他怎麼辦?真要鬧僵,他想一走了之怎麼辦?
東方盛扪心自問,還願意放手嗎?卻得不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他不願讓言無咎為難,但也不願與他就此分别。
所以……還是再等等罷。
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這是犯相思了?”旁邊童百熊手下的得力幹将湊過來,嬉皮笑臉問。
“……”
東方盛沒有反駁,倒叫原本玩笑的兩人瞪大了眼睛。
童百熊:“真的?還有你老弟搞不定的女人?”
得力手下:“不是吧,教中說你喜歡那個男大夫竟不是謠言?”
“……”
童百熊:“什麼?什麼男大夫?之前救下東方老弟性命的那個嗎?”
東方盛有些頭疼,他制止這兩人,“不要胡說,憑白玷污……言大夫的名聲。”
反應過來,他皺眉:“這謠言是從何而起?”
得力手下見他眼神銳利,擺擺手道:“可不是我,到處都有說的,我也是這兩天才聽聞。既不是真的,那就奇怪了,這是什麼小人惡心人的伎倆?你這是得罪誰了?”
東方盛握住手中酒杯,眼中郁色一閃而過——他不認為傳出這等謠言之人隻是為了惡心他們。
童百熊聞言笑道:“你不往心裡去也就罷了。神醫難得,可不能因此跟言大夫疏遠。”
他聽過言無咎救下東方盛的事,對那位不見其人隻聞其名的大夫抱有應有的尊重。
以童百熊的閱曆和敏銳,想到二人受此挑撥而疏遠的可能,東方盛受他提醒,點了點頭。
“多謝大哥,我與言大夫必不會生出嫌隙。”
話既然這樣說了……今日回去,是不是該跟無咎哥也通通氣?
東方盛猛地放下酒杯,因為方才酒喝的太快有些上頭,沒能好好控制力道,酒杯發出偌大一聲響,酒水也濺灑在衣袍上,酒氣越發濃郁。
“老弟怎麼了,可是醉了?”童百熊看他臉上泛紅,有些擔心。
東方盛搖頭:“我無礙,隻是突然想起有事要做,欲先走一步。”
“隻是擔心攪了童大哥的興……”
“你我兄弟,何須在意這個。”童百熊擺擺手,隻看着東方盛踉跄一下後運起輕功就往家趕。
朝着那背影,他微微皺眉。
那邊的手下又開始呼朋喚友的喝酒,有兄弟喝得盡興,醉醺醺過來找東方堂主敬酒。
“咦?東、東方堂主呢?”
童百熊拿起酒杯,哈哈一笑:“怎,你過來見了我不敬酒,反而專找沒在這坐着的東方老弟麼?”
他攬着人轉了個圈,又回去喝酒了,那人暈暈乎乎,也就把提前離席的東方盛忘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