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說要走,陶書瑾立刻就抓住她的手,“要不,今天就在我家住一晚?明天我讓助理姐姐開車送你回家!”
夏靜搖了搖頭,“外面有公交車站。”
陶書瑾還是不想她走,想和她多待一會兒,“那,那晚點再走好不好?等我媽回來了,開車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回去。”夏靜特别害怕給人添麻煩,本來今天來陶書瑾家裡吃飯就已經很麻煩她們了,更何況,她家在窮破山溝裡,不好意思讓人家開車送她回去。
陶書瑾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送夏靜去公交車站,因為她也不确定媽媽什麼時候才能辦完事回來,萬一很晚才回,夏夏大概會覺得不自在。
回程的公交車站就在小區馬路對面,陶書瑾牽着夏靜的手,在她身後走得很慢很慢。
終于還是走到了車站,夏靜松開她的手,“你快回家吧。”
陶書瑾抓着夏靜的手不松,扭捏了一會兒,指着後面的公園說:“我想去公園散散步。”
今天陶書瑾一直是興奮的,甚至可以說是亢奮的,映襯得她此刻的低落更明顯了。
時間還不算太晚,夏靜也不忍拒絕她,隻好陪她去公園散步。
走進公園,陶書瑾又開心了不少,能多陪一會兒是一會兒嘛。
“其實我小時候性格很内向,不愛出門,外婆帶我之後,就天天拉着我出來玩。”陶書瑾走到一片三葉草叢前,突然笑了,“給你講個有意思的事。”
“有一天呢,我蹲在這裡找四葉草,找了好久才終于找到一個,我就特别開心地舉起來喊外婆看,結果——”陶書瑾忍不住地笑了兩聲,“結果有個小女孩不知道抽什麼風,她跑到我面前,說我的四葉草是假的,然後她拿着她找到的四葉草跟我炫耀,還說我那個醜。我當時膽小嘛,直接被她吓哭了,跑着去找外婆,外婆就帶我回家了。”
夏靜盯着那片三葉草叢,仿佛真的能看見有兩個小女孩在找四葉草,其中一個是小時候的陶書瑾,另一個不知道是誰,陶書瑾本來笑得好可愛,可是另一個女孩把她惹哭了。那個女孩怎麼這樣壞?
“過了好多天,外婆又帶我來公園玩,我又遇見那女的了!她看見我就追我,我就趕緊跑!”陶書瑾也在回憶那些畫面,笑得聲音都抖了,“我從小運動細胞不發達,跑了幾步就被她抓到了,當時可害怕了,我剛想哭,那女的就跟我說對不起,然後我愣住了,我還以為她要打我呢,哈哈。她說她在這等我好幾天了,想給我道歉,還做了個四葉草書簽送我。”
夏靜看到那個女孩追陶書瑾,給陶書瑾獻上道歉禮物。
“後來就是小學開學了,我們倆居然同班,然後那女的就成了我人生中第一個朋友,也是我特别特别好的閨蜜。”陶書瑾抱住夏靜的胳膊,“後來我問她當時為什麼欺負我,她說她也忘了,大概是抽風,笑死了,她的名字也很好笑,她叫肖時!不是健胃消食片那個消食,肖像的肖,時間的時。”
“嗯。”夏靜看了眼落日,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夕陽,夏靜的腦海總是有意無意地浮現起第一次見到陶書瑾的那個畫面。
她收回視線,邁開腳步,“走吧,去車站了。”
唉!陶書瑾悶悶不樂地低着頭,不情不願地跟着夏靜往車站走。
“那你回家了,能不能在手機上跟我聊天?真的一點點都不讓玩嗎?”陶書瑾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五一假期可是有三天呢。
夏靜還是不忍心拒絕她:“如果可以,就跟你聊天。”
“好!”陶書瑾就是很好哄。
坐公交車回到山裡時,天已經暗下來了。夏靜走回家,看見自己的書包和行李都被丢在門廊那裡,默默地把書包撿起來,拖着行李箱回房間。
客廳煙霧缭繞,煙酒味惡心刺鼻,一圈人大喊大叫地在打牌。
夏靜媽走過來,面容陰冷,“你那個陶什麼的同學家裡很有錢吧,跟她搞好關系,對你以後有好處。”
呵,夏靜冷聲回了句知道了,把東西放回房間後,離開家去找堂弟。
“阿豪。”
“什麼事?”堂弟正翹着二郎腿打遊戲,頭也不擡一下,他面前攤着作業,一個字也沒寫。
“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幾分鐘。”
“你要幹嘛?等我打完這局。”堂弟是個皮孩子,但也比較好說話,他把作業往外一拉,“阿姐,要不你先幫我寫作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