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霧奈猛地蹿到薇薇安身旁,一把抱緊她的手臂,埋頭在她肩上,聲音發顫:“我真沒騙你嗚~”
她的内心現在充滿費解,思緒越理越亂。
首先,小蝶的出現就透着詭異。那條漆黑的巷子……就好像隻有她自己才能感知到小蝶的存在。
巷子裡,小蝶說過想和她做朋友……
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她和兔耳少年的對話?
所以,才偷了戒指,引她來這片廢墟玩捉迷藏?
她記得剛捉住小蝶時,還被這小丫頭緊緊抱過。難道是那時……戒指被塞進了口袋?
可不對啊,被抱住前,她明明檢查過——小丫頭手上空空如也,身上那件輕飄飄的連衣裙也根本藏不住東西。
除非……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戒指其實一直都在自己的口袋裡。
小蝶,連同那枚“被偷”的戒指,都不過是……被鬼魂迷惑後産生的幻象?
對了,真的有可能,因為奈奈她——根本沒在戒指被偷的第一時間翻口袋尋找過!
甚至還被這位“小蝶”牽着鼻子走的答應了捉迷藏遊戲。
這簡直是細思極恐。
必須想個法子調查真相,不然奈奈她會…半夜睡不着覺的!
“薇薇安你不是認識那什麼叫芮恩的黑客大佬嗎?”
她擡起頭,急切地說,“你讓她查查小蝶。”
“我真感覺有髒東西。”
薇薇安利落地掰開郝霧奈緊纏在自己臂膀上的手,順勢扶住她的肩膀,把人推出一臂距離,嫌棄地咂嘴:“啧,你現在就夠髒的了。”
“渾身汗味,” 她毫不掩飾地掃了一眼郝霧奈的衣服,“衣服又油又臭,還蹭了這麼多灰。”
這是……被嫌棄了?
郝霧奈不敢置信,扒着眼眶望向薇薇安,手指下意識把胸口的衣料揪緊,旋即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拖長調子唱起了即興編的悲情小曲,試圖融化對方那顆“鐵石心腸”。
“我們的友情~燃燒成灰燼~無所謂……了嗎?也~許~吧~多殘酷的~童話~”
薇薇安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擡手用力按了按眉心,“行了行了,幫你查,我信你還不成嗎?”
“好薇薇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郝霧奈眨眼間恢複常态,抿着貓貓唇,笑得一臉得逞。
薇薇安:“……” 她二話不說,轉身就朝廢棄工地大門走去。
郝霧奈可不敢一個人再待在這鬼地方了,幾乎是薇薇安擡腳的瞬間,她就緊緊黏了上去,寸步不離地跟在對方身後。
“薇薇安呀,我們現在要去哪?”
薇薇安撇頭瞥了她一眼:“去把最後那份‘禮物’送出去。這次,完全交給你來執行。”
穿過廢墟工地,歪曲暗巷,薇薇安把她帶到一棟三層高的爛尾樓樓頂。
這棟樓的大門正對着喧鬧的集市,背後則延伸出一大片寂靜的荒草地。
郝霧奈兩肘扒在樓頂粗糙的水泥牆欄上,探頭向下方的荒草地張望,疑惑道:“不是說讓我來送‘禮物’嗎?那現在這是……”
“教你送‘禮物’的手法。”薇薇安語氣平淡,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專業,“精準的彈射技巧,可是每位怪盜的必修課。”她一邊說着,一邊利落地彎腰,從腳下拾起幾塊拇指大小的瓦礫碎片,将它們依次排列在牆欄邊緣。
染着黑色指甲油的兩指捏起其中一塊做示範,“看好了,食指彎曲扣住碎片,拇指抵住它準備彈射。”
“用拇指指腹瞄準目标,确保彈射時拇指指甲蓋與碎片保持平行……”
說完,用作示範的那塊瓦礫碎片便如鬼魅般激射而出,速度快得連影子都捕捉不到。
隻有遠處那株作為标靶的花枝,在突如其來的沖擊下應聲折斷,花瓣碎葉紛紛揚揚地散落開來。
“剛才那是未收力的後果,”薇薇安說着,指尖又撚起一塊瓦礫碎片,“而這次……”話音未落,她手腕輕抖,碎片便悄無聲息地射向另一朵手掌大小的野花。
隻見那碎片如同被無形之手托住,竟輕盈地、穩穩地落在了嬌嫩的花瓣之上,紋絲不動。
郝霧奈看得雙眼放光,踮着腳興奮地拍手:“哇——神乎其技,我也要試試。”
她心中豁然開朗: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怪盜技巧啊,難怪當初雨果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丁尼和巧克力變進我口袋,用的八成就是類似的手法。
薇薇安把一塊瓦礫碎片抛給郝霧奈,“呐,試試吧。”
郝霧奈右手一抄接過碎片,拇指順勢在鼻尖下帥氣地一劃,“哼哼,看我表演吧。”
她屏息凝神,模仿着薇薇安的動作,手腕一抖——碎片劃出一道與預想相去甚遠的弧線,“噗”地一聲悶響,徑直栽進了茂密的草叢深處,離那朵可憐的花兒足有一臂遠。
“哈哈哈,成功命中!”郝霧奈立刻挺直腰闆,雙手叉腰,故作得意地宣布,“我打一開始瞄準的就是草叢!怎麼樣,準頭不錯吧?”
反正薇薇安又不會讀心術,她哪知道我原本想打哪兒?這台階下得簡直完美!
薇薇安思索片刻,認真點頭,“嗯,還行。多練幾次就可以正式行動了。”
等郝霧奈把牆欄上那些瓦礫碎片都練了個遍,兩人終于移步來到面向集市的那側牆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