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哨音餘韻未消,排球已被孤爪研磨穩穩托在手中。他站在發球區,神情淡漠,眼神掃過烏野的接發陣型。沒有花哨的動作,一個标準的上手飄球,球路平直,帶着微妙的旋轉,直飛烏野後場。
“我來!”烏野的三号,東峰旭沉聲應道,迅速移動到位。然而,這記飄球的下墜比他預想的更飄忽,“抱歉!輕了點!”他勉強将球墊起,球高高飛向烏野網前上空,位置有些靠後且不夠理想。
“交給我!”影山飛雄迅速後退調整,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都怪你一個月沒訓練!”西谷夕一邊跑向防守位置一邊不滿地抱怨。
“對不起!”東峰旭大聲道歉。
就在影山調整腳步準備托球的瞬間,一道橙色的閃電已從後排啟動!
“影山!”日向翔陽的呼喊短促而充滿力量,他蹬地的爆發力驚人,助跑距離極短卻已騰空而起!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網的上沿,身體在空中拉成一道完美的弓形。
影山的眼神銳利如鷹,幾乎在日向起跳的同時,他的手臂已然揮出!托球動作快得隻剩殘影!球仿佛不是被“托”出去的,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精準地“射”向日向翔陽揮臂的最高點!
砰!!
排球如同被點燃的炮彈,在研磨的發球落地前僅僅幾秒,便已狠狠砸在音駒場地的中央!從接發、調整到完成扣殺,快得令人窒息!
“嗚哇——!!”
“好快!!”
“這是什麼速度?!”
音駒隊員幾乎集體失聲。犬岡走眼睛瞪得溜圓:“好快!” 夜久衛輔滿臉難以置信:“居然從那邊直接快攻?!” 他剛剛才回到防守位置,球就已經落地了。
場邊,一直沉穩的貓又教練也忍不住微微前傾身體,臉上寫滿驚訝:“那是怎麼回事?他根本沒看托球啊?” 這種完全依賴身體記憶和極緻速度的配合,超出了他的經驗範疇。
站在教練身邊的美月,手裡緊握着記錄闆和筆,溫和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瞳孔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芒閃過。(确實快得超乎尋常……不過,軌迹倒是看清了……是咒力對身體的溫養嗎?)她想起了咒術師體質的特點。
烏野的休息區,烏養系心教練和小武老師相視一笑,那笑容帶着“詭計得逞”的得意和自豪。
回到場上,短暫的寂靜後,是烏野的歡呼。
“Nice Kill!翔陽!”
“幹得漂亮!小不點!”
日向翔陽落地,臉上帶着興奮的紅暈,用力揮了下拳頭。
這時,一直沉默站在網前的研磨,向前走了幾步,隔着球網,目光平靜地看向日向翔陽。
“真厲害,” 研磨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了對面,“吓我一跳。”
日向翔陽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一個燦爛又帶着點傻氣的笑容:“嘿嘿!謝…謝謝!”
1-0!烏野憑借震驚全場的“怪人快攻”先聲奪人!
比賽繼續。烏野發球權,五号田中龍之介站上發球區。
“接穩一傳!”黑尾沉聲提醒。
田中發出一記力量十足但角度不算刁鑽的跳發球。福永招平如同磐石般穩穩接起:“福永!” 球精準地飛向研磨的位置。
研磨沒有絲毫猶豫,手腕輕抖,球快速飛向右側的山本猛虎!山本怒吼着起跳,一記勢大力沉的斜線扣殺!
“One Touch!” 烏野的攔網(澤村大地)觸球。
“機會球!” 西谷夕大吼着将球救起,影山迅速調整,一個精妙的背傳給了後排插上的東峰旭!“左翼王牌!” 東峰旭高高躍起,避開海信行的攔網,一記漂亮的直線重炮得分!
2-0!
音駒并未慌亂。輪到夜久發球,他精準的發球破壞了烏野的一傳,影山艱難調整,球勉強送到日向位置,但高度不夠。日向強行起跳扣球,被嚴陣以待的黑尾和海信行雙人攔網直接封死!“Block Point!” 2-1!
比賽正式進入你來我往的拉鋸戰。烏野依靠日向翔陽驚人的速度和彈跳力,以及影山精準到恐怖的托球,不斷嘗試快攻和拉開進攻,給音駒的攔防體系帶來巨大壓力。西谷夕的防守如同銅牆鐵壁,一次次救起音駒的強攻。
音駒則展現了他們“維系”的韌性。夜久衛輔的神級防守覆蓋全場,一次次化解危機;研磨的傳球如同手術刀,總能找到烏野防線的薄弱點;黑尾的攔網預判和經驗老道,多次有效限制了烏野的邊攻;山本猛虎的重扣和福永招平的靈巧吊球也頻頻奏效。海信行和犬岡、芝山也在輪換中貢獻着關鍵的防守和調整。
比分交替上升:3-3, 4-4, 5-5, 6-6……每一次攻防都異常激烈,體育館内充斥着球鞋摩擦聲、排球撞擊聲、隊員們的呼喊聲和觀衆(主要是雙方替補和經理)的驚呼聲。美月手中的筆在記錄闆上飛速移動,記錄着每一次得分、失誤和關鍵數據。
當比分來到音駒 7:10 烏野時,烏野憑借影山的一個ACE發球和日向一次出其不意的後三進攻連得兩分,将分差稍稍拉開。貓又教練果斷叫了暫停。
音駒隊員們圍攏在教練身邊,“都冷靜下來。”貓又教練聲音沉穩,“烏野的進攻速度很快,尤其是那個十号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的快攻組合,确實棘手。他們的自由人防守範圍很大,主攻手的力量和技巧也很不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衆人:“但是,他們最核心的武器,是那個二傳手,影山飛雄。他的托球精度和速度,是支撐他們快攻體系的關鍵。”
研磨用毛巾擦着汗,微微低着頭,聲音平靜地接話:“既然翔陽是進攻的箭頭和核心……那麼,隻要阻止他就行了。”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翔陽?”山本猛虎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像小怪物一樣敏捷的十号。”黑尾鐵朗立刻解釋,同時看向研磨,“研磨,你有想法?”
“嗯。”研磨應了一聲,沒有擡頭,仿佛在腦中快速計算着,“據我觀察,翔陽的扣球選擇……他隻會往他認為‘沒人’攔網的地方全力沖。這是一種本能,或者說,是極度依賴速度和空間感的打法帶來的必然選擇。”
貓又教練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明白了研磨的意圖:“所以,你的意思是……”
研磨擡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看向犬岡走:“我們不需要試圖完全封死他,那幾乎不可能,他的速度和起跳太突然。我們可以……設置一個陷阱。” 他指向場地的邊線一側,“把攔網集中在這一側,隻防單邊,故意留出另一側的大片空檔。”
山本猛虎和犬岡走都愣住了。
“故意留空檔?”犬岡不解。
“對。”研磨點頭,“翔陽看到攔網集中在一邊,他的本能會驅使他立刻沖向看起來‘無人防守’的另一側。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他看向犬岡,眼神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指令,“犬岡,你的任務就是:在看到攔網移動、翔陽啟動沖向空檔的瞬間,用你最快的速度追上去!不需要你攔死他,隻需要在他揮臂扣球前,出現在他面前,幹擾他的視線和扣球線路,迫使他失誤或者降低威力,給夜久前輩創造防守機會。”
犬岡走眼中瞬間燃起了火焰:“我明白了!用速度對抗速度!交給我吧,研磨學長!”
貓又教練贊許地點點頭:“很好的戰術思路。利用對手的本能反應設下誘餌,再用速度去彌補。放手去做吧。”
“是!!”隊員們齊聲應道,眼中重新燃起鬥志。
暫停結束,雙方重回賽場。比分:音駒 7:10 烏野。
戰術立刻開始執行。當烏野組織進攻,影山再次試圖尋找日向時,音駒的攔網不再是均勻分布或重點盯防日向,而是由研磨黑尾和犬岡明顯地向球場的一側集中,形成一道密集的“牆”,而右側則故意留出了大片空檔,隻有後排的夜久在警惕地守候。
“空檔!”日向翔陽的眼睛瞬間捕捉到了右側的空隙,身體如同條件反射般啟動!他的爆發力驚人,幾乎瞬間就甩開了原本在附近盯防的犬岡半個身位,直撲那片誘人的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