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李珩簡短道。
哪怕是作為愛豆而言,小甜豆的身高都有點看不過去,一米七點出頭的樣子,往李珩面前一站,足足比李珩矮了一整個頭,李珩不得不稍微垂了點眼睛跟他說話,又重複了一遍:“坐下吧。”
第二遍的語氣聽上去比第一個“坐”字要溫和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安撫到了小甜豆,他慘白着臉,重重坐了回去。
小甜豆在見到李珩的一瞬間,有那麼片刻呆滞。
“警官,我是不是以前在哪兒見過你,感覺很眼熟。”小甜豆猶猶豫豫的道。
李珩打斷了他的話:“該交代的就交代,比臨時攀關系強,開始吧。”
“……好。”
……
“Wink哥人特别好,平時從不跟人發生糾紛,他台上什麼樣台下就什麼樣,警官,我實在想不通是誰會害他。”小甜豆眼睛一紅,淚水就要往外滾。
李珩和旁邊做筆錄的于文嘉對視了一眼,于文嘉面色凝重,“咔哒”一聲,将筆帽按回了筆尖。
“你知道他昨晚去了哪裡,都幹了什麼嗎?”
小甜豆抽噎兩聲:“Wink哥一直在練舞室,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臨上台前從來都是特别辛苦的,我們平時打歌的舞,他私底下都成千上百遍的練。”
“你确定他一直在練舞室沒有離開過?”
“确定。”小甜豆紅着眼睛笃定道。
“那你怎麼解釋昨晚淩晨十二點酒店樓下酒吧裡,那張屬于魏Wink先生的消費單?”李珩平靜的拆穿道。
小甜豆的臉色大變。
“我們已經傳喚過梁薄舟了。”于文嘉好心提醒道:“現在隐瞞沒有意義,隻能增加我們破案的難度,莊先生,你難道不希望盡快破案,給死者一個交代嗎?”
小甜豆神色複雜,看起來極其為難,手指不自覺的在衣角上别扭着:“不是……”
李珩深吸一口氣,變換了一下坐姿,語氣冷硬道:“知道什麼就說,知情不報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這點。”
與此同時,隔壁審訊室。
“我本人一直在練舞室裡呆着沒出來過,我們樓裡的監控可以證明這一點。”周斯楚冷淡道。
小齊一邊應着,一邊迅速讓人去核實了這一點。
周斯楚确實始終呆在練舞室裡,他甚至在練舞室裡通了個宵,直到今天早上前幾個小時才出來化妝準備上場。
“據你所知,死者魏祁最近有沒有跟什麼人起過糾紛,公司裡,或者是粉絲,都算。”小齊道。
周斯楚思索了數秒,報出來三個字:“梁薄舟。”
這不是什麼新鮮答案,但是小齊仍然示意他細說。
“魏Wink害怕他。”周斯楚坦然道。
“自從梁薄舟走紅以後,魏祁就一直很怕他來報複自己。”周斯楚神情并沒有太大的起伏,仿佛跟自己沒多大關系似的。
“梁薄舟當年跟我們幾個,鬧的不是很愉快,他主要跟魏Wink的矛盾最大,我們當時年輕,Wink也确實做的過分了點,梁薄舟記恨也是正常。”
小齊蹙起眉心,向前傾斜了點身形:“他當年對梁薄舟做了什麼?”
很巧的是,兩間審訊室裡此時正進行着一樣的話題。
李珩看着小甜豆,勉強壓抑住自己的火氣,擰眉道:“你再複述一遍,我們記錄一下。”
“魏Wink哥,他是同性戀……”小甜豆聲音顫抖,斷斷續續的交代道。
“我就記得那時候,有一次,魏Wink哥喝醉了耍酒瘋,不知道怎得跟梁薄舟又吵起來了,然後他抓着梁薄舟……把人堵進廁所裡去了……”
李珩閉了閉眼睛:“然後呢?”
“後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梁薄舟把鏡子砸了,渾身是血,身上衣服全被暴力扯開了,一個人握着鏡子碎片靠在牆上惡狠狠的瞪着我們,特别狼狽。”
“魏Wink哥的褲子都脫了一半,他讓我們上去幫忙制服梁薄舟。”
“你們照做了?”李珩的指節“咔嚓”發出一聲爆響。
“照做了。”小甜豆眼神飄忽而心虛,聲音也放的越發小了起來:“他一個人,肯定打不過我們三個。”
“我們倆上去一人一邊,把梁薄舟押到了魏Wink哥面前,逼他跪趴在地上,掰開他的嘴,給魏Wink哥那個……”
“我去你——”于文嘉怒不可遏,摔了審訊室的杯子就要動手,被一旁李珩厲聲喝止。
“小于!”
于文嘉氣的眼冒金星,顫抖着坐回原位:“你們怎麼敢?!”
李珩拳心緊攥,調整了一下呼吸,冷靜道:“然後呢?”
“然後我們經紀人來了,她叫在男廁門口叫我們三個适可而止,正好魏Wink哥喝太多也困了,那天晚上就放過梁薄舟了。”
“然後經紀人進去給了他件衣服,就出來帶我們三個回公司了,她路上把魏Wink罵了幾句,魏Wink也沒聽見,他一上車就睡着了。”
“梁薄舟……我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從廁所出來回去的,他衣服都被撕成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