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的針紮在左手,一次性猛的輸液這麼多,讓她的手腕處顯得有些水腫,虛虛的漲着。
換上最後一瓶水,這種感覺變得更加明顯。何璟聽着那兩個人說話,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撓了一下腫脹的地方。
本來不癢的,碰了一下之後更想撓了。她小心翼翼避開貼了膠帶的部分,用指尖小小的刮蹭。
江知注意到她的動作:“怎麼了,别動着那個針了。”
她走近去看,心頓時提起,何璟的手腕腫的像個蘿蔔,皮膚上面的紅痕一直延伸到膠帶下面。
“你怎麼抓這麼狠?”江知捏起她的手腕,不讓她再碰。
“我沒有用力。”何璟無辜的語氣。
護士姐姐被叫進來,淡定的調慢了流速,又有點哭笑不得:“腫成這樣,你癢怎麼不早點說呢?”
小瓶基本上已經輸了差不多一半,換做别的病人稍微有點不對勁就要喊了。
“我以為是輸的時間久,不活動有點僵才這樣的。”何璟說。
“除了癢沒别的感覺嗎?”
“好像還有一點刺痛。”
“不止一點吧,”護士笑了笑,拍拍的她的肩膀,“沒事哈,就是正常的刺激反應,慢點輸再看看。”
護士走後,李秋瑩也拍拍何璟的肩膀,一臉的莊重:“你這麼會忍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江知也笑,卻并不說什麼。
接近十點,幾個人才回到家。
病來如山倒,也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生病前太過勞累,何璟雖然退了燒卻依然感覺渾身軟綿綿的。
她故意大步走在江知前面,率先推開大門,如果不是手背上還貼着膠布,那病态看起來就像是剛旅遊回來的疲憊。
方容見她這樣,絲毫不被迷惑,說什麼也要讓她請幾天假,好好養一養。
她知道何璟從小就是這樣,越是難受越是不說話,裝的像個沒事的人,其實隻是默默的忍着着等難受過去。
但是身體狀态不會騙人,方容注意到何璟的鞋子随意的脫在鞋架外面。
隻有生病的時候,她才會懶得拿上去,甚至懶得擺整齊。
江知也跟着附和:“你就聽容姨的話吧,生病就是要多休息,還不知道會不會再發燒呢,實在不行,你還可以線上辦公嘛,讓小紀随時跟你彙報,你就躺幾天吧。”
說着說着,她的話裡還帶了幾絲雀躍:“我下班了來看你,還能蹭蹭你的病号餐。”
方容換了一臉的笑呵呵:“病号餐有什麼味兒?你天天來,容姨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我覺得好吃,”江知答得肯定,“今天那個冬瓜山藥蒸肉就很絕,清蒸都能蒸的這麼好吃,容姨做什麼都好吃。”
方容當然樂得聽見她這話,笑的一隻手捂住唇邊:“你喜歡你就随時過來,啥時候容姨都給你做。”
“好,我明天晚上下班買點想吃的菜,帶回來容姨你給我做。”
方容一瞬間就明白江知的小心思,之前經常是何璟下班了買菜回來,現在她要接替了這個活。
雖然她很不喜歡别人總是照顧她的殘疾,但是,孩子們有心她又怎麼能不欣慰。她不是不能走動,但是她更願意江知過來一起吃飯,熱熱鬧鬧的。
何璟坐在旁邊安靜的看着兩個人一唱一和。日子不就是這樣,和朋友們拌拌嘴,和老人們談談天,一眨眼的功夫,就一起吃過了好多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