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繪下了晚上的選修課回到宿舍,她另一個舍友劉霖霖神秘兮兮,忽然說有好消息告訴她們。
“我男朋友說他搞到四張陸衡講座的票,他說他知道我宿舍的小姐妹也喜歡陸衡,就給我們宿舍每個人都搞了一張。”
聽到這個消息最驚喜的就是陳嘉恩,這下連小馬紮都不用買了,繼而她又驚訝道:“馬勤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他連你生日都會忘,竟然還會記得給我們搞門票。”
“上次我把他訓了一頓,他也知道自己不夠貼心,現在越來越會為我考慮了。”
陳嘉恩談過七八任男友,知道男人狗改不了吃屎,根本不會一下子變得那麼快,但她不好意思打擊劉霖霖的自信心,而且還拿了别人給的門票,她吃人家嘴短,也就不再說什麼。
劉霖霖的男友是文藝部的,文藝部負責學校大大小小的講座和晚會,拿到内部票并不難,不過陸衡的票嚴重供不應求,她男友一個小小的副部長,直接拿走四張票,估計也挺困難。
程千繪盯着這張紙質票,上面印着她的名字學号專業,上面還戳了一個學校專用紅章,想轉賣都很困難。
下周二馬上到來,學校空前的熱鬧,不少追星族想借本校學生的校園卡混進校内,幸好學校有及時加強安保力量,不然難免發生各種事故。
上午連着上三節多媒體技術課,放學鈴一響,三個室友商量着現在就先進大禮堂,不然到時候人多,有票也難擠進去,程千繪去了實驗樓,要幫楊教授打下手,楊教授帶領了八個本系的學生一起參加今年大學生計算機設計大賽,程千繪是裡面唯一的大二學生。
原本今天該程千繪和另一個學姐一起調試代碼,但是學姐今天請假了。
楊教授鼻子一哼:“估計也是追那個陸什麼衡的去了,還是小程你比較靜得下心。”
今天楊教授一對一指導,程千繪受益頗多,等楊教授離開,實驗室裡就剩下她一個人,中午她也不覺得餓,待在實驗室裡不想離開。
實驗室距離大禮堂并不遠,隻隔了一片小樹林,程千繪能聽到遠處沖淡了的喧嚣。
下午一點,她在實驗室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買水,遠處一個圓臉女孩東張西望,程千繪與她對視,圓臉女孩瞬時眼睛一亮。
圓臉女孩跑了過來,略帶急促地問道:“你好……能請你幫我個忙嗎……”
程千繪打量了她一眼,她的妝容很淡,卻勝在幹淨清新,她給人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就像鄰家妹妹。
她以為圓臉女孩是丢了什麼東西,需要她幫助,她回答道:“當然可以。”
“我和我朋友本來想一起去大禮堂聽陸衡的交流演講,但是我朋友忽然有急事,就放了我鴿子,但我又有點社恐,不想一個人去聽,所以能不能麻煩你,陪我一起去……”
程千繪在心裡默默吐槽:“能夠勇敢搭讪陌生人,這怎麼瞧也不像是個社恐。”
“小妹妹,我不能陪你去。”
“啊?!”圓臉女孩大失所望,“姐姐,你是陸衡的黑粉嗎?不然怎麼會不願意去?”
程千繪擺擺手:“其實也不算是黑粉,就是不想去。”
“去了之後有伴手禮送的,還有抽獎環節,我要是中了獎品都分給你好不好?”
“現場有一千多号人,根本抽不中的,你快去吧,現在已經開始了,晚了就不能進場了。”
圓臉少女臉垮下去,她展開撒嬌大法:“姐姐~你就陪我去嘛~這場講座可以加學分的~”
程千繪自動捕捉關鍵詞。
什麼?學分?
阜海大學對學生畢業有學分要求,參加校内的比賽獲得一等獎能得0.5學分,但是這往往要跟着老師辛苦數月的時間,海阜大學學生皆是各省高校的精英,競争非常激烈。
什麼時候多了參加講座拿學分的方式了?
程千繪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走吧,我們一起去。”
圓臉女孩大喜過望:“不過我有東西落在社團活動空間,去大禮堂剛好順路,學姐能等我一會兒嗎?”
程千繪點點頭。
程千繪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她怎麼覺得越走越偏僻了呢?社團活動空間一般在學生活動樓和圖書館,這條路顯然并不通往這兩個地點。
“我們吉他社地點在學藝樓,有點偏。”
海阜大學音樂學院在國内非常有名,但程千繪是個理科生,對音樂學院的社團并不了解,她懵懵懂懂地跟着圓臉女孩一起走,有幾個瞬間感覺自己在學校迷了路。
音樂學院的學生很多,學藝樓卻出乎意料的冷清,綠化帶的幾棵槐樹生長得肆無忌憚,樹幹粗壯且高大,郁郁蔥蔥的葉子遮住了二樓窗戶的陽光,不像教學樓前的梧桐有人定時來修剪,石磚路面上有一層青苔,似乎平日裡鮮少有人踏足。
“學姐,我們進去吧。”圓臉女孩還是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像個人畜無害的高中生。
程千繪遲疑了兩秒:“我在這裡等你,你進去拿了東西我們就走。”
“一起進去嘛,你應該還沒來過我們這兒,我帶你逛逛。”
程千繪心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說什麼都不願意進去,在與圓臉女孩僵持中,她眼尖地瞟見地下室通道中走出了幾個身材魁梧的黑西裝大漢。
她心下一駭,後退幾步就想離開這裡,圓臉女孩瞬時抓住程千繪的胳膊。
“學姐,進去坐坐吧,隻是叙叙舊罷了,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圓臉女孩說話的聲音依舊溫柔。
叙叙舊?
程千繪和這個女孩今天第一次見面,哪有舊可叙?
唯一可叙舊的,隻有今日來開講座的陸衡。
想到這裡,程千繪心裡産生了一種強烈的被騙了的怒火,自己像個小醜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
圓臉女孩緊摟着程千繪的肩膀不放松,帶着程千繪往地下室走去,走到門口,四個西裝大漢分别護在程千繪的四角,程千繪感覺自己像是被押送大牢的犯人。
地下室燈火通明卻一片靜谧,圓臉女孩帶着程千繪在一間多功能室前停了下來,她敲了三下門,然後扭動了把手,帶着程千繪走了進去。
在那一張寬闊的紫皮沙發上,坐着一個矜貴自持的男人,燙得平坦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襯衫開了三個紐扣,一直敞開到鎖骨以下,他翹着二郎腿,眼神裡一片漫不經心,但是當他看向程千繪的時候,她知道他的眼神裡是不悅和惱怒。
“為什麼要躲我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