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低頭看着拉住自己褲腿的少年,臉上是遮不住的疑惑。
嗯?
“你什麼毛病啊大哥!”我實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你有話說話,沒話說就去一邊待着好嗎?”
“大哥?”卡爾柯臉色更紅了,他像是被燙了似的迅速收回拉住舒禾的手,極力抗争道:“我不是!”
舒禾不知道,在卡爾柯家族所在的玫瑰平原,“哥哥”除了親生兄弟姐妹之間偶爾會稱呼之外,所指代的就是心上人。
她在跟他示愛?
這個稱呼在卡爾柯看來過于暧昧了。
這個消息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卡爾柯覺得忽然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她打暈他卻又将他扶在床上,給他吃珍貴的食物,晚上睡在外間保護他,還用“哥哥”這麼暧昧的稱呼來叫他……
想到這,卡爾柯不由的感到一陣惡心。
被下等人看上,是他的恥辱,更是布蘭斯特的恥辱,他幾乎能想到自己一向高高在上對他頤指氣使的弟弟一旦知道這件事,将會引起怎樣的風波。
卡爾柯捂住嘴,感覺胃裡好像有東西不斷翻湧,終于扭頭又吐了出來。
我嫌棄的退後了幾步,但是這樣直接走的話……
少年瘦弱的脊背因嘔吐而不斷顫抖着。
看着怪可憐!
我歎了口氣,輕柔的拍拍他的脊背,幫他緩解一下身體的不适。
等他終于回歸平靜之後,我攙扶着他的胳膊站了起來。
将他扶到宿舍,我又開始着手做飯。
我小心地切割出兩人份的肉幹,又倒了小半碗的米,計劃煮點粥來當做我們的晚餐。
從冷庫到廚房要經過一條沒有鋪地磚的土路,路旁有一些紅色的果子,像極了小番茄。
但我不敢确定這種植物到底有沒有毒,不敢輕易放在飯裡,隻用工裝捏起來遮住手,拽下兩顆紅彤彤的果實放在口袋裡,用來給路過的老鼠或者鳥試試。
我打開廚房,這裡的擺設一覽無餘。
左右各有兩個竈台,頭頂還懸着一個白熾燈,在角落裡有個半人高的水缸,這些水還是舒禾前兩天打好的。
我打開牆上的開關,頭頂的白熾燈發出不算特别明亮的淡黃色光芒。
兩個竈台,一個小一點的一看年代就比較久,像極了七八十年代農村的土竈,另外一個偏大一點,看起來盡顯現代科技,不僅外觀時尚,上面還有一節電線往上延伸穿過孔洞與主輸電線連接在一起。
哪個省力,哪個費力顯而易見。
我當然不會主動選擇費力的事情,可就怕費力的事情主動粘上我。
正當我打開電爐竈的開關的那一瞬間,頭頂昏黃的燈突然滅了。
沒電了!
Shift!
我幾乎瞬間知道了為什麼會沒電了!
我死死盯着罪魁禍首,忍不住踹了它一腳。
“咣當”一聲,将我即将崩潰的理智拉了回來。
可我還是不死心,掏出随身攜帶的改錐三兩下卸下了電閘的外殼,又掏出自帶的電筆放在零線和火線上。
電筆毫無反應!
算了!我都無力生氣了:(
我認命的跑到外面坍塌的建築堆裡扯出幾根斷成幾節的碎木條,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打火機,哼哧哼哧的将土竈點燃。
接下裡的一切都還算順利,我将大米加了水放進了鍋裡,等水開之後又将肉幹撕成小條放進去一起煮至濃稠。
等到粥喝到嘴裡的那一刻,我竟然覺得無比幸福!
眼淚不自覺的流出,我又趕緊擡手擦掉。
我一定能回去的!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我拍拍自己的臉給自己加油打氣。
碗裡的粥還冒着熱氣,我吃的正香,突然想起來好像忘了點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我又喝了一口肉幹粥,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廚房門口站了一個筆直瘦長的身影。
哦豁!
終于記起來自己忘掉了什麼事情!
卡爾柯盯着舒禾的手,一言不發。
我尴尬地又喝了一口粥,問道:“要不……一起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