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五月的最後一天,是謝知奕的十八歲生日。
時栎提前兩天收到了邀請函,生日晚宴在遊輪上舉辦。
當天晚上,他與沈熙一同前往。
一會兒能見到程嘉聿,他滿腦子又是那兩句。
還想有下次?
待在你的溫室裡。
他給程嘉聿的印象是基因缺陷和自不量力吧。
那天的太陽金光燦燦,學長眯起眼對他說這兩句話的樣子,他記得很清楚。
他的暗戀,他的初戀,恰似湖中的鯉魚浮出夢幻的金光,熾灼和觸不可及。
“你是中了什麼迷魂藥嗎?”沈熙看着他柔和裡摻着傷心的側臉。
“沒有。”他說。
“還說沒有,我猜你一上車就在想程嘉聿了吧?”
沈熙真是一猜就中。
“那天你去看他們玩越野車,程嘉聿絕對言語上欺負你了,但是你不想告訴我對吧?”
沈熙又說中了。
他很是心虛地笑。
“既然程嘉聿六月就要出國了,你還不打算收尾?”沈熙問。
“收的。”他說。
“你要怎麼收?”沈熙提議,“暑假我們去旅遊吧?”
“可以。”他說。
“所以你要怎麼收?”
他要告白的,這是他之前就決定好的事。
沈熙見他不說話,點點他的肩膀。
“在放煙花。”司機告訴他們。
幻海的這條江被豪華紮眼的遊輪點燃,壓過了無比璀璨的星空,煙花鋪開,燦爛夢幻。
越是盛大的夢幻,越叫他這個沒有前進道路的暗戀者感到悲靜。
這會不會他最後一次見程嘉聿呢。
今晚宴會的主人公謝知奕,親自接待賓客,穿一件招眼的紅玫瑰色V領襯衫,身上珠寶不少,耳釘項鍊戒指手鍊,溢出濃濃奢華。
時家的車雖低調進場,但吸去衆人目光。
司機面帶微笑拉開後座車門,美麗的時栎如含苞待放的花款款下了車。
他和沈熙都穿得很正式,定制西服如優雅的黑天鵝,打上寶石點綴的領帶。
他們拿着禮物,目不斜視地走向遊輪,風吹發,仿佛能聞到金錢堆砌出的溫和芬芳。
他那琉璃般的眼睛望江面。
沈熙笑一聲,告訴他:“我說那個金毛是誰,原來是謝知奕。”
謝知奕把棕發.漂成了白金色,襯得膚色亮了好幾個度。
“你們不會沒認出來我吧?”謝知奕笑着wink,“今晚限定發色哦。”
他才發現,謝知奕有一顆虎牙。
“給我帶了什麼禮物?”謝知奕問。
沈熙把盒子遞給他:“镯子。”
“正好我戴上。”謝知奕期待,“時栎你送的是什麼?”
沈熙:“你還戴得上?像一隻公孔雀。”
聽了沈熙的點評,他沒忍住一笑,把禮物交給謝知奕:“挑了胸針給你。”
“你挑的肯定好看,我也戴上。”謝知奕笑道。
“走吧。”沈熙說,“我們上船。”
“一會兒我再去找你們,你們先好好玩着。”謝知奕說。
“學長來了嗎?”他問。
“來了。”謝知奕忙着跟來賓寒暄,扭過頭去了。
“你要去找程嘉聿?”沈熙有時是尖牙利嘴的化身,“這裡這麼多omega,說不定他正跟哪個在喝酒調情呢。”
“不去刻意找。”但他希望上天能給他和程嘉聿安排一段單獨相處的時間,他想告白。
“我看見林江野了。”沈熙的眼中映上觥籌交錯。
順着沈熙視線看去,隻有穿西服的林江野在品酒,沒有程嘉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