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李青悠回來,對葉韻說:“我愛人又有個會要開,所以怕是來不了。”
“沒關系,我們一起吃就好。”葉韻說。
李青悠經過他身後捏捏他肩膀,他卻一驚,因為剛才被程嘉聿猝然地按過兩次肩膀了。
“明天讓爸爸給你賠罪。”李青悠說。
“好。”他笑道。
服務生陸續來上菜,葉韻說:“不太知道你們的口味,這裡的菜都點了,你們嘗嘗如何。”
程嘉聿還沒回來。
葉韻發了消息沒得到回複。
“小栎,你去敲敲門叫一下吧。”李青悠說。
“好的。”他的心莫名七上八下,跟程嘉聿的相處模式可以說是很差。
在服務生的指引下,他來到吸煙室門外叩了門。
沒幾秒門被裡面的程嘉聿打開。
鼻腔突然被煙氣闖進,還灌到了他的喉嚨裡,他小小咳嗽兩聲,吸了鼻子。
“讓開。”俯視他的程嘉聿說。
他挪一步,回想起很小的時候被抽煙的時叙嗆到過,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時叙開始戒煙的。
程嘉聿回到餐廳,葉韻訓道:“一股煙味。”
“煙不好戒吧?”李青悠問。
程嘉聿擡了銳利的眼,“沒打算戒。”
李青悠笑而不語,再沒和程嘉聿搭過一句話。
後來他一邊吃飯一邊聽李青悠和葉韻時不時聊幾句,對面的程嘉聿不出二十分鐘就出去了。
他猜想,程嘉聿不會是直接走了吧?很有可能啊。
葉韻看過手機,解釋說:“去抽煙了。”
“真有煙瘾?”李青悠說,“少抽為好,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讓他戒他不戒。”葉韻放下手機,眉心形成褶皺。
“況且小栎比較敏感,聞不了一丁點煙味。”李青悠接着說。
這頓飯本該要吃上很久,菜上也上不完,窗外的湖景也很好,程嘉聿的頻繁離席不知為何壞了李青悠和葉韻談話的心情。
“不如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葉韻提議。
李青悠知道葉韻要聊公事,就答應了,一起到另外的房間去了。
他到茶室的窗邊看湖心亭,那個亭子孤零零的,是不被允許踏上的一道風景。
有誰的腳步聲,他回頭看,程嘉聿落座,眼皮一掀盯住他,氣場融入空氣壓迫他。
他移開眼,不說話。
“坐。”程嘉聿幾乎是命令他。
他吸口氣坐下,兩個人面對面。
在室内他沒穿外套,白襯衫外是一件中式竹影褂子,襯衫的領口不是竹葉的形狀,卻像竹葉舒展在外,上面有灰白色的鑽石點綴。
他的嘴唇被襯托得粉白,不與程嘉聿對視,耷着長睫。
程嘉聿再沒開口。
寂靜的空氣在他耳朵裡喧嚣,程嘉聿不開口,他也不問。
哪裡的神經啪嗒一聲斷了,熱流從他鼻腔滾下,他失措,眼皮像蜻蜓翅膀眨動。
一滴血染紅他的衣擺,他站起來,當着程嘉聿的面流鼻血,真的難堪。
他背過身去。
程嘉聿看向地面,他的鞋邊也滴上鮮紅的血。
“沒事吧?”經過的服務生關切地問,看到他鼻子流血了,拉開牆邊的櫃子拿出紙巾跑向他。
他下巴略揚,手捂着鼻子,原來紙在櫃子裡,剛才他又不好用茶桌上的布。
“是不是空氣太幹燥了?”服務生抽了好多紙幫他處理,他拿開手握住紙一起處理。
“去洗一下我帶你去。”服務生說。
“好。”
他壓一團紙在鼻前,跟着服務生走,餘光發覺程嘉聿看着他這邊。
鮮血流過他的唇角,再到他的脖子,最後沒入他柔韌的半截鎖骨下,紅得紮眼更顯膚白。
到了洗手間,服務生幫他打開水龍頭,他丢紙到簍裡,洗了鼻子再洗臉。
“還有在流嗎?”服務生問。
他感覺了一下,說:“沒有了。”
“那就好。”服務生說,“你脖子上也有血,擦擦吧。”
他用手指擦拭脖子,再照鏡子,鏡子裡程嘉聿的臉撞上他心頭,他一怔。
什麼時候來的?服務生也不見了。
程嘉聿邁上台階,走到他身後,看過他的後頸再俯身看他側臉。
他的心跳如鑼鼓喧天,和程嘉聿的距離好近,他能看清他的眉毛細節。
程嘉聿的雙眼一眨不眨看着他沖擊他,他躲閃,被問:“要不要我的信息素?”
他疑惑這是程嘉聿看他流血後的善心嗎?
“你要給我嗎?”他小聲問。
“還喜歡我麼?”程嘉聿問這話有種傲氣。
他錯誤以為這真的是他的善心,頭腦被蒙蔽了,說的話還算留有自尊心的餘地:“有點好感吧。”
程嘉聿眼中光像條毒蛇閃動,這代表這個人不僅不是發了善心,甚至還想對他做出點什麼不好的事。
可惜他沒有看見程嘉聿的眼睛,在回答“有點好感”之後就看向了水池。
程嘉聿修長的手握住他前頸,牢牢包裹,手也很寬大。
第一次标記omega,程嘉聿很重地咬下去,腺體直接破了,omega的戰栗強烈,不受控制地仰頭,雙肩收縮。
被注入信息素的時候,他的眼前似乎有輕飄飄的閃電,一根根電流打通了身體各處,簡直舒适萬分。
他半睜眼,從鏡子裡看見程嘉聿的瞳孔側面閃亮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