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酒店?”李青悠便問。
“哪個酒店?”
“溫莎。”他說。
李青悠挂了他的電話,他匆忙沖服務生說:“能幫我拿我的衣服過來嗎?”
“可以。”服務生說。
他拿起勺子戳進營養粥中。
不多久,李青悠和沈熙找了來,他讓服務生給他換了房間,他坐在沙發上等,穿的是昨晚的衣服,已被服務生烘幹了。
他擡起頭沖他們微微笑,像是又瘦一圈,臉色也白,可是眼睛潤得晶瑩,似乎是要滴淚了。
“怎麼回事?”沈熙問。
李青悠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吻痕,明白了怎麼回事。
不等他解釋,李青悠說:“回家再說。”
“你、你們。”沈熙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他低下頭眨眼,睫毛生澀糾纏。
回家路上李青悠沒有講一句話,沈熙壓着對程嘉聿的怒氣。
他阖眼躺在椅背上,身體像一艘紙船兒輕晃,清淺月光偶爾落在他眼皮,他時不時睜眼,眼皮又如溪流經過般閉上。
到家之後他被送進檢查室,家庭醫生緊跟了進來。
室外走廊裡,李青悠和沈熙站着。
“他說不定是被迫的,程嘉聿就不是什麼好人。”憤恨的沈熙說,“得讓這種人付出大代價。”
李青悠拿出手機給葉韻打電話。
檢查室裡,他接受過檢查,坐回單人沙發,醫生說:“你體質弱,沒承受住,腺體沒問題,要不是有信息素的加持,估計會撕裂出血。”
他低着頭:“嗯。”能感受到那裡的紅腫。
家庭醫生出去和李青悠彙報,李青悠很快走進來關上了門。
他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自願的還是程嘉聿逼迫的?”
“我自願的。”他說。
李青悠擰眉:“說實話。”
“我是自願的。”他眼含着淚,他被程嘉聿一引誘就上鈎了,當程嘉聿要他退婚他知道被騙的時候也沒有阻止程嘉聿。
“程嘉聿用信息素壓迫你的對嗎?”李青悠握住他的手。
“沒有。”他搖頭,眼淚斷線,“我喜歡他,我自願的。”
聽牆角的沈熙咬緊了牙,這該死的程嘉聿。
不知道過了多久,挨在他身邊的李青悠看眼手機說:“他們來了。”
“誰?”他問。
“程嘉聿和葉韻。”李青悠起了身。
李青悠沒讓這兩人進屋,三個人站在夜晚的花園裡像雕塑。
“小栎呢?好些了嗎?”葉韻問。
“叫你兒子來說。”李青悠一擺下巴。
倚着樹看手機的程嘉聿不耐煩地擡眼,屏幕光照亮英俊的臉,是還沒下班就被葉韻堵了帶到這裡來。
“我好些了。”時栎的聲音。
他默默出現在李青悠身後,這話是對葉韻說。
“程嘉聿!”沈熙從室内走出,指着這個alpha的鼻子。
程嘉聿好整以暇地偏了頭,不以為意。
“你絕對引誘時栎了!仗着時栎從前喜歡過你就欺負時栎是這樣吧?”
“我引誘你了?”程嘉聿問垂着眼的時栎。
“引誘了。”他輕聲說。
“是嗎?我還以為你在引誘我。”
什麼?
他睜起眼,程嘉聿怎麼能颠倒黑白呢?他哪裡有引誘他呢?分明是他引誘他啊。
“你說你想我了,我才吻你的,時栎,不要颠倒順序。”
程嘉聿真是——他委屈地怨恨。
越怨程嘉聿那張臉就更英俊,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冷峻的臉優越過月色。
他舌頭打了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就是你引誘時栎說想你在先啊!”沈熙都能想象到當時發生的事,時栎絕對是中了圈套。
“是誰答應了去床上?時栎。”程嘉聿問。
“但是你怎麼能,”他想着形容詞,“你提起褲子就走嗎?把我一個人丢在那裡?”
“你叫也叫不醒,我還要去上班。”程嘉聿把他的委屈打回來。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剛才說話的時候差點結巴,沈熙對他說:“時栎你别說話了。”
葉韻有了動作,走到程嘉聿面前猝然地甩去巴掌。
程嘉聿被打得側了頭,下颚線緊繃,黑發紮入仇恨的眼中。
葉韻又是兩個巴掌過去,程嘉聿的左臉留下發紅的指印。
葉韻轉過身向三人道歉:“是我們的錯,以後我會好好教導他。”
“小栎,這三個巴掌我幫你打,你先進屋好好休息吧。”
程嘉聿瞪向他,他皺着眉,沒想到葉韻會突然這樣。
那瞪着他的程嘉聿的眼中沒有半分悔改,反而是想弄死他的怒恨。
怎麼就、他連連呼吸着看向地面,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