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歡從沒想過他和賀廷詞的婚姻僅僅三年便走到盡頭。
熱戀時兩人發誓要相守一生,哪管以後,天真的以為一時的愛慕會長久下去,結果還是敗給現實。
莫衍歡對賀廷詞一見鐘情,真誠勇敢追逐着男人,終于得償所願和男人登記結婚。
然而婚後的生活遠沒有莫衍歡想象的美好,他和賀廷詞的性格都很強勢,常常因為一點小事吵得不可開交,到最後,兩個人的婚姻終于無法再維持下去。
那天,再一次争吵後,異常疲憊的莫衍歡提出離婚的要求,賀廷詞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
離婚協議書被莫衍歡捏在手裡,右下角的簽名潇灑有力,可以看出簽字的人沒有絲毫留念。
莫衍歡拿筆的手嘗試數次最後還是無法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初是他先動的心,所以到最後無法放下的也是他。
莫衍歡在心裡罵自己不争氣,賀廷詞估計正歡呼雀躍能夠擺脫他,自己卻連名字都沒辦法寫下。
咬咬牙,莫衍歡反複回憶賀廷詞絕情的畫面,終于簽下自己的名字。
辦完離婚手續,莫衍歡避開所有認識他的人,獨自驅車來到海邊。
三年前,就是在這片海灘,他拍戲時偶然碰到賀廷詞,從此以後便再也忘不了男人。
莫衍歡思緒飄散,腦海裡不受控制般浮現很多過往的畫面,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伸手想去抽紙巾卻觸碰到另一樣東西,莫衍歡拿了出來,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心又涼了半截。
他居然還保留着這件東西來折磨自己。
莫衍歡手捏得緊緊的,照片也被他揉成一團,就在莫衍歡想要撕碎照片時卻猛然察覺到異樣。
照片似乎有問題。
莫衍歡仔細查看照片,心也劇烈跳動起來。
不對,是他弄錯了。莫衍歡的陰暗的心情仿佛被一束陽光突然照進,他摸摸濕潤的臉龐,拿起手機。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莫衍歡準備撥打電話的動作,他擡起頭,看見一個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正在敲車窗。
莫衍歡按下車窗,聽見男人說:“先生你好,你的車不能停在這裡。”
“好,我馬上就走。”莫衍歡放下手機,扭動車鑰匙。
車子發出聲音,但紋絲未動。
莫衍歡又試了試,還是沒有反應。
難道是車輪胎陷在泥裡了?懷着疑問莫衍歡走下車。
中年男人還在,似乎是在等待莫衍歡離開。
莫衍歡不願意心裡有事時看到陌生人在旁邊,所以他也想快點搞清楚汽車出了什麼問題。
右後面的輪胎明顯凹進去,上面有一道長長的劃痕。
莫衍歡開車來的時候輪胎還是好好的,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在他沒察覺的情況下被人劃了口子。
正當莫衍歡想做進一步檢查時突然覺得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随後莫衍歡便覺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前栽倒。
——
莫衍歡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他所珍愛的人。當他醒來這一切又變成了一片空白,占據他的大腦,讓他無法想起任何人和事。
“醫生,我兒子有沒有事?”
一道焦急的女聲順着虛掩的門傳入莫衍歡耳中。
“你放心,莫先生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不會危及生命安全。”和女聲不同,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
“那他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醒?”女人聲音裡的擔憂隻增不減。
“病人很可能是之前遭受一些刺激,導緻他不願意醒來。”
莫衍歡想起身,然後他才發現一隻腳被吊起,上面纏着白色繃帶。
“我這是在哪?”莫衍歡迷茫。他擡手想摸額頭卻觸碰到繃帶。
随後莫衍歡發現他的頭也纏着繃帶,隻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
“醫生,我兒子什麼時候能醒?”又是女人的聲音。
“不好說,”醫生說,“有一點你要有心裡準備,莫先生的腦部遭受過撞擊,他很有可能會失憶。”
“失憶?”女人驚呼一聲。
“姑媽你别擔心,醫生隻是說有可能,表弟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會沒事的。”一道聽起來年輕些的男聲響起。
失憶?莫衍歡腦袋幾乎要炸開。
他是誰?他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他完全沒有印象?
莫衍歡發出吃痛聲,引起門外三人的注意,門被打開,首先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女人看起來有些憔悴,兩隻眼睛紅腫着應該是剛哭過。
看到莫衍歡醒來,女人連忙撲過來。
“歡歡,你終于醒了!”
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表情卻很高興。
跟在女人後面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男人和女人長得有些相似,莫衍歡猜測女人就是男人的姑媽。
“表弟,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姑媽有多擔心你。”男人說。
“你們是?”莫衍歡禮貌性詢問。
“你,”女人怔住,“你說什麼?”
醫生歎了口氣,說:“看來我擔憂的成真了,他真的失憶了。”
失憶?莫衍歡得承認,他的記憶的确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長相、住址。
女人焦急地對醫生說:“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恢複記憶?”
醫生扶了扶眼鏡,“恢複記憶這種事誰也無法控制,我隻能介意你們多讓他看以前的東西,看看有沒有用。”
男人安慰道:“姑媽,表弟死裡逃生,能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女人擦擦眼淚,看向莫衍歡的眼中滿是關切:“可有哪裡難受?”
被裹着的莫衍歡全身都痛,他看着陌生的女人,心裡已經清楚自己是失憶了。
要命!他怎麼就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