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讓媽媽發現,急匆匆的低下了腦袋,搞得自己像是做錯事後逃避追問的小孩子,袁佳一頭霧水,卻本能被他這個稚氣的樣子可愛到。
“怎麼了小寶,不想跟媽媽談心啊?”袁佳溫柔又慈愛的摸上他的腦袋,手心下的發絲早已褪去了稚嫩,變得柔韌順滑。
林頌元抿了抿唇,口不對心的說,“我沒什麼心事啊。”
“哦,那是媽媽自作多情了,誰叫這幾年,我的小寶都是有心事了,才巴巴的回家住呢,是媽媽先入為主了,媽媽給小寶道歉。”
“媽…”林頌元臉上一紅,告饒一般抱着媽媽的手臂晃了晃,腦袋在媽媽的肩膀處磨蹭,聲音乖乖的,“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真的隻是想你們了,難道你不想我嗎?”
林頌元說到後面,不知道觸到了哪根神經,鼻腔一酸,又要掉眼淚。
他暗自惱火此刻突然出現,卻又不合時宜的多愁善感。除了讓媽媽平白擔心,他的眼淚沒有任何作用。
林頌元悄悄吸了吸鼻子。
“你呀,小沒良心。”袁佳笑着點了點他的鼻子,“媽媽什麼時候說不想你了,爸爸和媽媽每天都想你,每天都發消息,連吃的飯都要說一說,還得怎麼想你,把你拴在媽媽手腕上嗎。”
林頌元聽着媽媽的數落,心裡暖暖的。
“可以啊媽媽,我願意永遠當媽媽的小孩兒。”林頌元眼睛彎彎的笑起來。
夜風伴着花香襲來,媽媽的手指在他發間穿梭,林頌元忽然很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他們母子默契的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着此刻的氛圍。
月亮躲進雲層的時候,林頌元試探着問,“媽媽,要是有一天我去了很遠的地方生活,不能常見面,你們也一樣想我嗎?你會找我嗎,媽媽?”
“看情況吧。”袁佳溫柔的說。
林頌元驚訝的看向媽媽,“啊?”
袁佳笑了一聲,她知道林頌元很難理解,但是,“對于媽媽來說,你組成小家庭,離開家的庇護出去生活,就已經是一場不回頭的遠行了。”
“當然,媽媽希望你過得幸福,但如果不開心,媽媽也會接你回來。”
“所以不要有負擔,好嗎?”
“做你想做的任何決定,媽媽尊重你。”
袁佳慈愛的微笑着,不遺餘力的将勇氣和愛傳遞給自己的孩子。
“唔,知道了媽媽,愛你。”林頌元感覺自己又要掉小珍珠,趕緊仰頭裝作看星星。
回家療愈一趟,林頌元平靜很多,對晏鶴予的種種異常表現,也不再關注,轉而搞起自己的地下工作。
他得給自己準備足夠的錢,還得給自己找一個萬無一失的假死方案。
林頌元覺得單純的跑掉不靠譜,萬一還沒出國就被晏鶴予抓回去,等待他的命運一樣很悲慘,既然如此,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嘎了。
這樣,晏鶴予也不會再追究他的下落,應該也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思來想去,這個方案,最傷害他的親人和朋友。
但以他的腦子,也想不出更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他就這樣搖擺着,一邊努力推進完善方案,一邊躊躇猶豫難下定論。
他的焦慮全被晏鶴予看在眼裡,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當一個人将所有目光都投注在一處時,一點細微的變化也能引起對方的警覺。
晏鶴予不止一次旁敲側擊的問他,需不需幫助,都被林頌元擋了回去。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能力不行?”林頌元先發制人。
他最近忙得下巴都有些尖了,原本就精緻的臉蛋兒更加漂亮,甚至因為統籌幾家店,發号施令的時候多了,眉眼間的情态更多了不可違抗的氣勢。
此時他眼神淡淡的瞥向晏鶴予,手上的簽字筆在不停,在文件上絲滑的簽了名字後摞在一旁。
晏鶴予被他一眼看應。
男人骨子裡的征服谷欠大肆叫嚣,渾身的熱血都仿佛沸騰起來,劇烈的心跳聲震得鼓膜都有些刺痛,晏鶴予喉結滑動,上前一步卡在林頌元和桌子之間。
“老婆…”
“叫老婆也沒用,你還沒說呢,”林頌元擡起下巴,驕矜質問晏鶴予,“是不是覺得我能力不行?”
晏鶴予口幹舌燥,“沒有,我老婆天下第一。”
“這還差不多。”林頌元哼笑,他掃了眼近在眼前的鼓包,壞心眼兒的擡手按了按,“不好意思啊晏總,我還有幾個文件沒看,隻能先委屈你等等了。”
他意有所指,晏鶴予呼吸都急促起來。
“不勞林總費心,我想要的自己取。”
林頌元的辦公桌是他找人定做的,尺寸大得很,足夠一個成年男性在桌下做點事情。
膝蓋抵在堅硬光滑的地闆上,皮帶扣子解開的聲音讓人面紅耳赤,晏鶴予看着眼前的風景,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