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城堡外連綿遠山沐浴着明媚的陽光,山風裹着森林的清新吹動着薄薄的窗簾細紗。
狼人俯卧在窗前時不時地望向室内。
男孩起床了,先是去浴室洗澡,又去換衣服,吹頭發,之後一個人收拾房間。
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仿佛昨天和昨晚發生的那些事,都随着一夜的沉睡過去了。
不,沒有過去。
還在生氣呢。
不然也不會不叫他去幫忙。
狼人哼了一聲:我都不計較了,你怎麼還在生氣?
卧室裡傳來‘咚’地一聲響,聽起來應該是男孩搬運破碎的規則不一大型家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聲音。
一次搬那麼一點,要搬到什麼時候。
狼人想到他在城堡裡到處逛的時候見到過一個小推車,于是轉身飛躍到了樓下尋找,在一個雜貨間裡看到布滿灰塵的推車,狼人吹了一口氣,‘呼’地一下塵土飛揚。
狼人被塵土嗆得打了一個噴嚏。他找到洗刷的地方,咬着推車推手拖過去,費力地咬開水龍頭。
城堡雖然常年沒有人居住,好在水管是通的,而且還是從地下抽上來山泉水,清冽甘甜。
狼人咬着水管沖掉推車上的塵土,順便還把自己從頭到腳沖了一遍。
他咬着小推車飛躍上一層層樓梯,毛發上的水珠上也因為他的速度飛濺在四周,磕磕撞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城堡中顯得格外刺耳。
跑到卧室前的走廊時,男孩果然疑惑地站在門口等他,光潔的雙腳踩在厚重的绯紅地毯上。
還不知道穿鞋。
一個人兩隻手要搬到什麼時候?用這個!
狼人把小推車甩到男孩腳邊,腦袋一偏,望向窗外。
“謝謝。”
夏斐推着推車走進卧室。
狼人轉過金眸看向男孩離開的背影。
他停頓了一會兒,還是走到卧室前叼起一雙拖鞋,轉身繞到男孩面前把拖鞋放到男孩腳邊。
夏斐遲疑片刻,雙腳往前一步套進柔軟的拖鞋。
狼人瞥向一旁的視線餘光,落在骨感纖細的腳踝上,昨晚被他咬出的痕迹還很明顯。
那個……你,需要幫忙嗎?
“需要。”
男孩淡漠地回應,仿佛怎樣都無所謂。
狼人嗤了一聲,悶頭開始跟他一起整理。
這是他們第二次把房間弄得一團糟,比上次還狼藉。房間裡桌椅沙發基本上都被爆破殘缺破爛,桌上花瓶擺設也都碎了一地,無聲地述說着兩人曾經打鬥得有多激烈。
不該變成這樣的。
都怪那個叫什麼‘仆’的男人。
狼人心中憋着無名火氣轉化為幹活動力,跟着男孩無聲地把殘碎的家具擺件一塊塊叼進小車,再推進儲物間,反反複複終于把大塊壞掉的家具搬運幹淨了。
藏在地毯裡花瓶碎片,玻璃渣和家具木屑需要借助工具清理收集,夏斐拿着掃地工具神色清冷寡淡地打掃着。
狼人蹲在一旁,側過視線試探地看向男孩的毫無神情的面容。
他忽然想到那天陽光下男孩的笑容,好像做夢一般不真實。
而現在這種無聲的交流讓他焦躁煩悶。
他問:收拾完了,……我們去房頂坐坐?
夏斐回頭,垂眸疑惑:“為什麼?”
狼人:整天呆在屋子裡,人都要發黴了。
“你自己去吧,我累了。”
卧室幹淨了許多,涼爽的山風透過窗戶很舒服。沒有進化異變疼痛的時刻,夏斐隻想躺在松軟的床上放松休息。
那我帶你去。
狼人走過來,腦袋拱了拱男孩的身體:上來。
“什麼?”
夏斐不明白他的意圖,正要詢問時身體忽然被狼人撞得不穩,他還沒來得及驚呼,整個人都趴在了狼人的後背上。
抓好。
狼人背着男孩一躍而出。
“放我下來。”
狼人跑的飛快,夏斐慌忙抓住狼人脖頸間蓬松的毛發才不被甩下來:“你要幹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狼人背着男孩跑出大廳,身體靈活飛躍過一層層樓梯,轉眼就到了城堡頂樓露台。
夏斐的身體趴伏在狼人的後背,直到狼人停下來的時候他因為慣性差點翻到地上。
狼人俯下身軀,讓他平穩着地,下颌朝着露台外廣闊的山巒望去:這裡風景不錯,坐在這裡休息,比悶在房間裡舒服。
“你要玩就自己玩,我并沒有同意跟你出來。”
夏斐平複呼吸,有些生氣地說。
但眼睛還是朝着狼人望去的方向看過去。
城堡建在群山環繞的山頂,他們又站在城堡的最頂端,像是站在隻有兩人的時空頂端,把整個世界都踩在了腳下。山風吹來的空氣,清新到發甜。
這裡是父母的永眠之地,隐秘神聖,充滿血族古老的異能,是連地圖都不會顯示的秘境。
狼人悄悄瞥向男孩,看到男孩望着遠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