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們傳的再好也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婦罷了。”
翟子路并不相信這群人的眼光能好到哪裡去。
“我明年便要上京去了,若是考的功名,家裡定是要給我找一個溫良賢淑的名門貴女,在這之前若是聽說我跟誰有染,光我娘便能扒我一層皮。”
徐選舒聽起來他這明褒暗貶的意思,他推了推身側的男人。
“不然你去見見那女掌櫃如何?”
“就是就是,見一面又不打緊。”
幾個人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若是那女掌櫃中意你,你婉拒了便是,這又不算沾花惹草。”
“诶,我猜那女掌櫃定是看也不看他,前幾日我還看到蘇大人送她帕子,說不定人家早就芳心暗許了。”
激将法都用上了,讓蘇甯玉芳心暗許?
翟子路看似漫不經心的晃悠着手中折扇,轉身走了。
“翟兄你是怯了嗎?”
看着翟子路的背影,徐選舒繼續激到。
“換身行頭。”
徐選舒朝一旁那人挑挑眉,“看吧,這激将法對他百用百靈。”
“老闆,這是一年的租金您先收好,等到明日我會讓人來收拾這裡的。”
褚紅将懷裡的小盒遞出去。
“褚姑娘真是太客氣了,若是明年您還租的話我給您降上三厘。”
“多謝老闆。”
地方雖是有些荒涼離二長街也有些遠,可好歹也是在揚州城内,到時她的生意若能做得再遠一些,這裡靠近運河來回也方便。
“這裡又孤僻又陳舊還那麼多灰塵,您幹嘛還要按城中的租金來付呢?”
店小二在馬車前面抱怨道。
“可是地方大呀,而且現在這個風頭能租給我們的隻有他家了。”
褚紅倚在馬車窗前,看着窗外四處掠過的風景,再一次感慨這個時代的藍天白雲瓦房人煙。
“那是他孫女等着錢治病,要不然也不敢把房子偷偷租給我們,就您老老實實還給那麼多。”
“小卓都知道替我省錢了,比金蘭那丫頭還會算賬呢。”
聽到她誇自己以後,馬車前的少年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我,我那是怕你把錢都給光了,沒有錢給我發工錢。”
“放心吧,雖然說其他書有些不景氣,可是長恨歌還是賣的挺不錯的,下個月的工錢一定準時發給你。”
“那照你這樣下去,顧頭不顧尾的,明知道他們故意排擠我們還要擴大門面擴大制書,萬一最後負債累累怎麼辦?”
小卓在一旁瞎操心道,“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份事少工錢又多的差事,可不想到時候流落街頭挨冷受餓。”
褚紅低頭想了想,可能的确是自己有些太急功近利了,可她手裡已經有了很多文稿,隻要全部印出來,一定可以暢銷揚州,到時那些書行便會知道隻一味的壓價是無法制衡她的。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我會留一筆錢發給你們的。”
小卓才不相信她的話,都說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們家掌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信的人才是笨蛋。
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褚紅拍了拍車廂,小卓停下來,還不能給她找好腳凳,褚紅從馬車裡一躍而下,手中拿着一個檀木盒子。
眼看蘇甯玉就要上馬,褚紅跑了幾十米才攔到他的身前。
“蘇大人,你這是要去哪裡?”
看着她氣喘籲籲的樣子,蘇甯玉微皺眉頭,又看了看四周,好在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
“你這樣冒失跑來見一個外男,别人看到了會多加言語,若是傳出去怕是會惹流言蜚語對你的名聲不利。”
褚紅緩過來氣,蘇甯玉是在擔心自己的名聲?
“若是以後你的婆家知道了,免不得……”
褚紅伸手打斷他,怎麼腦洞這麼大?跳躍的這麼快?
“我剛來揚州城時也有媒婆給我說親,可我第一任丈夫偏偏是病死的,她覺得我命格太硬克夫太狠就再也沒有上過門。”
隐約中還帶着一些自豪。
蘇甯玉有些半信半疑的開口,“你嫁過人?”
褚紅的面貌雖然是适齡女子,可行為舉止哪有一些規範可說?但凡她嫁過人,婆家都要管教一二的,怎麼還能如此這般……自由灑脫?
褚紅伸手轉了個圈,存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不像嗎?不然你以為我這萬貫家财哪來的?”
“城北那個老神仙可是說過了,我這命格奇特,大兇大吉,夫越兇我越吉,所以我夫家才會給我一筆财産将我掃地出門。”
像是聽了什麼狗血八點檔,蘇甯玉的表情有些好奇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