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要将制書的方法教給書行這些老掌櫃?”
他自然也想打一打用低價制書的主意。
褚紅點點頭,“一枝獨秀雖好,可萬花齊放的美景更加耀眼。”
她看向已經在廳裡等候的幾位掌櫃,“若是大家齊心協力将書的價格壓至歸月居的價格,我保證這方法能讓諸位掌櫃此生都不愁吃喝。”
見褚紅如此信誓旦旦,人群也有些躁動,花廳中傳來交頭接耳的聲音。
徐州看了一眼翟行天,翟行天閉着眼睛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就推舉你為揚州商會書行的行長,你我一同在會長面前擊掌為誓。”
褚紅看向徐州舉着的手,走上前去與他三擊掌。
然後将袖子裡藏的一張紙遞給徐州,他一拿到花廳中的掌櫃們便争相圍上去看。
“好好好,恭喜褚娘子。”
翟行天假笑着,他讓下人呈上來幾篇文章。
“早就聽聞歸月居,書封别緻做工精美,這是犬子遊曆時所寫的文章,不知可否請褚娘子制成書籍,傳世流芳?”
隔着一層白紗褚紅微微皺眉,果然隻有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能寫得出遊曆四方的文章,他兒子是什麼文采斐然的大詩人嗎?傳世流芳?
印象中也沒有姓翟的詩人詞人,早知道當年上學就好好聽課了。
褚紅在那些文章中翻了翻,比起歸月居的那些大家所作,确實有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難不成這文章有什麼手腳是她沒看出來的?
“當然可以,不知翟會長要印多少本?”
翟行天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百本?”
他搖搖頭。
三千本!他們家這麼多人看?
“就印三萬本吧。”
輪到褚紅微微驚訝,她印這麼多?如果流傳到後世去,不會又是另外一個李白杜甫吧。
她開始思索,在電視劇裡好像改變曆史軌迹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是安朝太過久遠,在曆史上出名的事也就記了一個核舟記而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見褚紅猶豫,翟行天讓人将盤子端上來,他将契約放在桌子上。
“我們按照市價來,這是定金,褚娘子您先收好。”
褚紅将那張契約仔細看完,工期定得倒也合理,她的眼睛停在無法到期交付需賠付甲方五倍幾個字上面。
其實按理說是應該的,隻是,褚紅隔着紗幔都感覺出翟行天的洋洋得意,像是驕傲有個寫出一首好文章的兒子,又像是在看褚紅的好戲。
好像覺得她一個女子定不敢接如此的大單。
這明顯是一個套,若是一些名家大作還好,就算翟行天不要了,她總可以賣得出去,可是一本名不經傳的書要是砸在她的手裡,那就是一場豪賭。
反正定金都已經下了,契約也寫了,如果她按期交貨,翟行天總沒有理由不要才是。
要是到時候他真的不要,不付尾款,褚紅就将這些書發到那些有名的詩人那裡去,讓他們好好評價一下,再将這些評價整理成冊,到時候在揚州見人就發,讓他兒子這輩子都别想擡起頭。
“剛剛褚娘子的那三擊掌可是英姿飒爽,怎麼現在我下訂單倒是不敢應了嗎?”
見褚紅猶豫的模樣,翟行天狀若開玩笑一般看向廳中衆人,“若是下了不接那這以後誰還敢向你歸月居下訂單呢?”
“翟會長說的是,行商就是要大膽,褚娘子何必如此膽小甚微。”
看向那托盤中的文章,褚紅微微淺笑,“您說的是,隻是道亦有道,每個人經商的方法不同細心些多看多學總是沒錯的。”
“還望會長讓貴公子将自己的文章全蓋上私章以作分辨。”
翟行天雙手拍好,“褚娘子放心,等我将章蓋好後再送至歸月居。”
雖然總有一種被咬一口的感覺,但也沒發現有哪裡不合理的地方,在被人引着出翟府的時候,褚紅還在想這件事。
恍神間一支帶着疾風的利箭落在了她的腳邊,要是她剛剛再上前一步,那箭少說也要在腿上紮個窟窿。
“哎喲,翟兄你老眼昏花了嗎?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