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家的老爺硬要讓我去做妾,我魏悠悠雖說流落風塵,可我爹在世時好歹也是做過五品官的,我怎麼可能去做妾!”
她手上依舊把玩着那根裙帶,偏頭看了一眼外面的路。
“這是去哪裡?”
“我家。”
直到下馬車後看着眼前的大門,魏悠悠滿臉不可置信,“你住在兇宅?”
褚紅前去敲門,“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兇宅,隻是人心有鬼而已。”
聽着褚紅這一番狡辯,魏悠悠嘴角有些僵硬,而後又恢複了一貫的頤指氣使,“你現在送我出城。”
“你看看現在什麼天色了,城門早就關了,等明日吧。”
魏悠悠看着那門檻,還是有些說服不了自己。
“我才不要住死人住過的房子,我要住客棧。”
“哪家房子沒有死過人?本來也跟我沒關系,你住客棧不怕那家老爺再派人抓你嗎?”
金蘭将一個腦袋露出來,她剛剛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
将門打開以後,魏悠悠才看到門内的景色。
縱使從小見慣了漂亮的院子,可在看到褚紅這院子的時候還是被驚豔到了。
雖是現在已有些秋意,可褚紅院中開着的紅色山茶耀眼奪目,許多花兒一叢又一叢,遠處的回廊裡挂着幾個八角宮燈,池塘裡養了幾尾紅色鯉魚,小橋上也挂滿了燈,就算在夜晚也能看清魚兒遊動的身影。
“姐姐這是誰啊?”
看着遠處蹦蹦哒哒的魏悠悠,晃一晃被褚紅握着的手問道。
“鄉下來的表妹,以後就喊她悠悠姐姐吧。”
金蘭皺巴着小臉,“她和你吵架我不喜歡她,我不要喊她姐姐。”
魏悠悠跑到小橋上面轉了幾個圈,而後忍不住舞了一曲。
光影折射間,那一身素衣也顯得波光嶙峋耀眼極了。
好像個小孩兒啊。
褚紅忍不住感慨,此刻的魏悠悠很像是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她轉身看向褚紅,還沒開口說什麼,她指尖突然落下了一個螢火蟲。
“為什麼你的院中在這個季節還有螢火蟲?”
褚紅也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總不能是魏悠悠跳舞吸引過來的吧,那也說不定,香妃不是還能引蝴蝶嗎?
“那是我和二丫去河邊抓的。”一旁的金蘭皺着眉毛看向她手指。
是為了哄姐姐開心用的,偏偏今天是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先上橋的。
螢火蟲螢火蟲快飛走吧!不要落在這個壞女人的手上!
魏悠悠手指上的螢火蟲像是聽到了金蘭的祈禱,它的翅膀微微震動,然後輕輕騰起慢慢飛遠了。
韓行謙在上次歸月居沒有等到褚紅後,他帶了一些糕點上門來見。
“我聽小卓說過了,真是太抱歉了讓你等了那麼久。”
“你沒事就好了。”
二人坐在院中,韓行謙将自己買的糕點遞給褚紅。
“是桂花糕啊。”
柱子後面的魏悠悠聽到了,她滿臉不屑,一個桂花糕而已,這麼沒見過世面做什麼?
“翟子路最近有找你的麻煩嗎?”
一提到這個人,胃口都沒有了,褚紅将手中的糕點放下。
“我接了翟會長一個訂單,最近一直在趕工,翟子路前幾日一直在騷擾我,想必是想讓我分心好讓翟會長拿捏我的短處。”
韓行謙臉上的神色沉重起來。
“不過沒事的,我一直都有在避着他,這幾日我都沒有去歸月居了,日日都是将人交賬本拿過來看,他應該也覺得無趣去做别的事了。”
雖然褚紅是這麼說,可是韓行謙依舊有一些不太放心。
“我最近老是聽到他們議論你,我很擔心他們會對你下黑手。”
“那我就告到官府去,順帶讓他們的老爹好好丢丢那張老臉。”
像是被這一句話逗笑了,韓行謙輕輕咳了一下又恢複了原樣,“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嘴裡的桂花糕突然像是嗆到了嗓子眼,褚紅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有沒有可能自己不去歸月居也是在躲你呢?
“若是行得直坐得正,我相信無論在哪裡都會有人為我說理的。”
送走了韓行謙之後,褚紅歎了口氣,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怎麼?不舍得嗎?”
魏悠悠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衣服内裡有補丁,鞋子有磨損,身上帶着的墨也不是什麼好墨,八成是個窮書生吧?”
她靠着身後的柱子一副睿智的模樣。
“你有沒有聽過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書生大多負心薄情更别提窮書生了。”
她上下打量褚紅一眼,陰陽怪氣道。
“别老是看臉!好好做一個有錢的女掌櫃不好?你還真準備做什麼賢妻扶我青雲志我贈賢妻萬兩金嗎?”
褚紅摸摸鼻子,引開話題,“你不是今天出城嗎?怎麼又回來了?”
昨天魏悠悠非要出城,褚紅還給她備了一些盤纏,幹糧,讓她路上吃。
魏悠悠看向褚紅的眼睛裡疑惑更重了,她當然看到了包袱裡的東西不少反多,“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好像兩個人從見面開始,魏悠悠就沒有給過褚紅好臉色,現在魏悠悠依舊懷疑,她是不是嫉妒自己的美貌,在那些食物裡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