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魏行首嗎?不在樂坊裡跳舞到這來幹什麼?”
魏悠悠将頭轉過去,“你認錯人了,這裡沒有什麼魏行首。”
翟行遷往裡面看了一眼,“聽說這裡開了個女子學堂,該不會你也想進去聽吧?”
“這怎麼行呀?你一介娼妓怎麼能進這裡?”
魏悠悠回瞪過去,“好生無禮!我是這裡教六藝的先生怎麼就不能進去了?反倒是你不請自來,在這女子學堂門口狗狗祟祟又是幹什麼!”
“哎呦,怎麼生氣了?隻教六藝當真不接客嗎?”
翟行遷将手伸過去,“你跟着我那侄子有什麼用?他又不可能娶你進門,不如你跟我回去,我就不計較今天的事,納你做個妾,剛好和燕兒做個伴如何?”
魏悠悠後退一步,避開了那隻揩油的手,“我已經不是樂坊的人了,翟二爺還請自重!”
“裝什麼貞潔烈婦啊?”翟行遷繼續往前湊,“一時為妓,終生娼妓,誰信你是個清白女子?”
“我多給你些銀子就是了,怎麼樣?也讓我做一回你的入幕之賓。”
魏悠悠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算什麼東西?我以前看不上你,現在也照樣看不上!”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他打懵了,意識到自己挨了巴掌後翟行遷一把将魏悠悠推到地上。
“好啊,你竟然敢打我!來人!給我扒了她的衣服扔到大街上去!讓揚州城的人好好看看這個娼妓有多不要臉!”
馬車旁翟府的下人紛紛圍了過來。
“不要!不要過來!”
翟行遷撫了撫自己衣擺上的灰塵,揮手讓另外幾個人也過去。
“放肆!”
一句呼喝聲從身後傳來,還不等翟行遷看清是誰,一道碧色的身影從他眼前閃過。
褚紅和小卓沖進去将那些家丁挨個推開,魏悠悠的外衣已經被撕出了口子,褚紅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到了她的身上。
“這是哪來的小娘子?風風火火的。”
翟行遷見人手都被推開了有些不高興,“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怎麼算多管閑事?”
褚紅的聲音隐約有些憤怒,她懷裡抱着不停顫抖的魏悠悠,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好臉色。
“要是你非要護她,那你們就一起吧。”
翟行遷對着一旁的護院使眼色。
小桌擋在他們身前,懷裡的魏悠悠抖的更加厲害,将頭縮成一團。
“我看誰敢!”
褚紅挨個将那些人瞪視過去,将魏悠悠扶起來,藏到身後。
“二爺,不能胡鬧啊!”
一旁的翟府管家輕聲勸道。
“老東西,看到你就礙眼,給我滾一邊去。”
翟行遷将他推開,那老管家見他不聽趕緊往翟家去。
對視上褚紅的目光,“怎麼不敢?她是樂坊的娼妓,脫衣服不是很正常嗎?”
“她現在不是!即便是娼妓,在樂坊讨生活是生存之道,也不應該被人刻意羞辱!”
翟行遷冷哼一聲,“怎麼?你也是從樂坊出來的?”
他上下打量一眼,看這樣子也不太像,沒什麼風塵氣倒是一副想沖上來給他兩拳的樣子。
“可是今天本少爺就是要扒她的衣服。”
褚紅咬緊後槽牙,“安朝從來沒有哪一條理律是有人犯錯之後要被剝衣羞辱的!”
“你這樣在大庭廣衆下動用私刑,難道就不怕被我告上官府嗎?”
翟行遷攤了攤手,“誰不知道現在的縣令是我翟家的遠親,你盡管去告好了。”
“動手快一些,我要把她們扔到朱雀大街去。”
小卓護在兩個人的前面,褚紅和魏悠悠被逼到一側的牆角。
“我告不了他,難道還告不了你們嗎?你們這些動手的人真的不怕牢獄之災嗎?”
褚紅的頭不知道被哪隻手打到了,重重地磕到了牆上,頭暈眼花的,鼻血唰唰的往外流。
“掌櫃的!”
小卓将兩個大漢踹開,回頭看她的傷勢,鼻血染的幾個人身上都沾了紅。
後背挨了幾腳之後,沖進一夥人将這些壯漢都推開了。
“你們這些烏龜王八蛋!竟然敢跑到我們制書坊門口欺負我們掌櫃的!”
女工們将他們幾個圍在中間,王眉一手指着這些人就開始破口大罵。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家夥!你爹是守墳的!你娘二嫁才生了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牛頭馬面怎麼漏了你們這些這個孽種了!”
翟行遷的臉色鐵黑,“哪裡來的的無知婦人!還不快把她轟走!”
王眉一把将那些人的手甩開,“都給我滾開!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還是我們書院的門口呢,你轟旁人也就罷了,如今還想轟走這裡的主人!”
褚紅的頭發有些糟亂,伸手摸了一把鼻血走到王眉的身旁,冷眼看着翟行遷,“這裡的地契房契都是寫的我的名字,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的人走?”
“今天這事我非要讓縣令給我一個說法,就算他是你翟家遠親,衆目睽睽之下膽敢私自包庇,難道不怕他的烏紗帽落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