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紅攬過魏悠悠将她送到馬車上,讓小卓先送她回去,囑咐他,“回家了之後請個大夫來看看,你身上的傷要好好擦藥。”
看着馬車走遠,褚紅才覺得松了一口氣。
“是我害了你們,翟二肯定是來接我回翟家的,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為難魏姑娘,我太對不起魏姑娘了。”
旬蘭茹滿臉哀傷,臉上隐約有些淚痕。
憑什麼做錯事的人不道歉?憑什麼要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在這裡無端承受愧疚?
“該道歉的不是你。”
覺察到出紅情緒低落後,旬蘭茹拉住她的手,“你放心,我這就回家去勸一勸大哥,他肯定不會和你一個女子家相計較的,然後我再勸翟二來給魏姑娘道歉。”
褚紅嘴角擠出一個笑容,“沒關系的,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早就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不經曆風雨又怎麼能成長呢?歸月居肯定會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的,所以這些風雨我一點都不害怕。”
“道歉的話……,魏悠悠應該也不是很想再看到他。”
“你要回翟家嗎?”
旬蘭茹點點頭,“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夫妻,他如今都來接我了,我也不能再這麼端着架子,你放心,翟二雖說不是什麼聰明人可他心眼不壞的,我回去肯定好好約束他,不讓他再出來惹事生非。”
褚紅有些冷臉,張口閉口就是娼妓的人就算心眼不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真是好福氣,娶了一個你這樣賢惠的妻子。”
在送走旬蘭茹後,褚紅看到了一旁站着的翟管家。
“褚娘子,現在能否去驗貨了?”
等到那位大管家挑挑揀揀驗完貨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您挑出來這幾筐書,我會按市價賠償的,剩下的就有勞您找人運走了。”
“褚娘子是個爽快人,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把書帶走了,剩餘的尾款等明日老爺簽了條子再給你。”
等那老管家走遠之後,王眉氣呼呼的朝着他那個方向淬了一口。
“這些書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病,不過是偶爾有些毛邊碎角也值得他們這樣挨個挨個看嗎?怕不是在公報私仇!”
“沒事的,将剩下這幾筐送到庫房去吧。”
一番折騰下來褚紅早就餓的沒了力氣,也不想再同那掌櫃争執些什麼,左不過不賠不賺。
在往家裡走的時候,她順路在路邊喝了一碗粥,還沒等喝完,天上突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臨近雨季了,怕是要下好一會兒,姑娘不如再等一等。”
後面應該沒什麼事了,她點點頭又要了一盤瓜子,聽隔壁桌的大娘們唠家常。
“你們聽說了嗎?前幾天從護城河外撈起兩具屍體。”
“我昨天就知道了,兩具屍體啊,一女一男一大一小,我巡捕房的表哥說八成是個婦人帶着兒子。”
“你那表哥有沒有說他們是怎麼死的呀?是不是像傳聞那樣被伥鬼所害?”
“這屍體上連個緻命傷口都沒有肯定是伥鬼害的!”
“我怎麼聽說他們之前是住在揚州城裡的,就是不知道哪一戶。”
“縣太爺有沒有破案啊?到底是屬于他殺還是伥鬼殺的?”
“什麼伥鬼殺的?不要瞎在這裡講,我表哥說了,縣衙已經結案了,這兩個人是自殺的。”
衆人一擺袖子,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
“好端端的人帶着兒子跳河幹什麼?自從換了縣太爺,那是一個比一個草包,還不如蘇大人呢。”
還有人想着蘇甯玉啊,看來蘇大人在任的時候肯定破了許多冤案,對百姓也很好,所以這裡的百姓會這麼愛戴他,就算是被調任了也依舊有不少聲望。
相比之下,陳墨那個處處就知道以權勢壓人的倒黴世子可差遠了。
一個朝代之所以會滅亡,都是因為這些人在從中作梗,讓一個好官平白像被流放一樣,反而自己享受着身份地位帶來的富貴生活。
“喲,這不是褚娘子嗎?”
好熟悉的一句話,褚紅轉頭看過去,那人已經從她身後坐到了她的面前。
翟子路?
怎麼讨厭的人一茬接着一茬?
“聽說你今天把我二叔訓了一頓,真的假的?”
這個人一副自己付過錢的樣子,伸手抓了一把瓜子。
褚紅将那盤瓜子推遠了,就是不想給他吃。
“啧,這麼小氣做什麼?老闆再來兩盤瓜子。”
翟子路将其中一盤推向褚紅的那邊,“本少爺請你吃一盤。”
“我怕吃多了上火,還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翟少爺大手一揮,“老闆再上壺涼茶。”
“你閉嘴吧,十月的天哪裡來的涼茶賣?”